容十露齿一笑,带着无尽的阴险,“早上练骑射,上午读书,下午练刀剑,晚上练内功。夜里……服侍主子。”
殷若飞差点拍案而起,这还有喘气的功夫么?
“容大哥,我还得去学堂,早上还要练功呢。”
“练什么功啊。”容十呲牙一笑,薅着殷若飞的衣领将他带出了门。门口早就有三个容貌各异的青年候着,容十一一介绍。
“辛二十八,主攻拳脚。姜五,主攻剑法。明二十一,主攻骑射,他们将是辅助你练功的对象。”
“是老师么?”
“当然不是。”容十微微一笑,“只是教头而已,老师另有其人。”
“那容大哥,内功谁来教?”
“我。”
还没等殷若飞从这件事里转醒过来,关于林惠儿落水的事,已经被容靖泽查出了个七八分。
殷若飞发现什么事放在容靖泽手上,都变得简单异常,只是可惜,这份力量他借不来。诚如容靖泽所言,要借对方的力量,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他现在一穷二白,没有能力付出。
殷若飞到了的时候,荷香园这个小敞庁里已经有了一位客人,殷若飞抬眼看去时,发现是他那位表姐林云儿。
林云儿也是刚刚才到,看到殷若飞抿嘴一笑,转身朝着容靖泽施礼,“泽王殿下,小女子有礼了。”
“林姑娘,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不必多礼。”容靖泽依然是懒洋洋的样子,不过眼神却炯炯有神,转头看向傻站在一边的殷若飞,“飞儿和林姑娘姐弟已经见过面了吧。”
“是。”殷若飞点点头。他确实有点没转过神来,没想到亲王殿下居然和自己这位表姐认识。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容靖泽笑道,“还是林姑娘来说吧,如今你这位表弟,也算是我们一道的人了。”
林云儿起身行了个礼,“恭喜表弟了。”
“呃……”殷若飞尴尬地笑笑,跟着泽亲王确实不错,光看他安排的那些学业,就知道他是把他当成自己人来培养了。只是他现在还不确定,以自己的资质真能学出来么。
有了容靖泽的吩咐,林云儿娓娓道来。
原来在几个月前,林云儿借着出门的机会,将他父亲亲手写的几封信笺悄悄带出,送到了几个不同的地方,其中一处的纸条就被容靖泽得到。
她自从几岁起,就鲜少出门,但是这只是表面现象,实际上她化妆成小厮丫头的模样,已经出去过很多次了。
之所以要偷偷摸摸的出去,还得从林家讲起。林家嫡长子,大林氏同母兄长多年前身体就不好了,这些年来,一直卧床不起,几乎到了油灯耗尽的状况。
林老夫人自老太爷死后,也打不起精神来,到了大林氏去世,老夫人也彻底的卧床不起了,这嫡系一脉算是彻底没了主心骨。而林家的大权,却早在多年前就旁落到了花姨娘的手里了。
花姨娘两个儿子在府里几乎是说一不二,而本该继承家业的林家长子极其夫人女儿,却被严加看管起来,仿佛与外界隔离了一般。平日里更是没人想着没人念着,连下人都只有那几个陪嫁过来的老仆。
殷若飞此时恍然大悟,为何林云儿是那样一番打扮了,恐怕他那亲舅舅手里也没有几个钱,更不敢给女儿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惹麻烦。
只会这花姨娘到底什么手段,竟然将这林府把守的这么严。
林云儿听到殷若飞询问,叹息了一声,“这事,从祖父活着时候就这般了。”
那林老太爷生性和善,不过却没有什么大本事,只是娶了一妻两妾,在家里风花雪月。
嫡女庶女都一般教养,嫡子庶子也都一般看待,两女共嫁殷侯,除了最小的儿子外,其他也都有了功名,一时间,林老爷被人称颂。
只是这被人称颂的背后,就不那么美好了。
自从林家长子身体一日比一日败坏后,老夫人只能顾着儿子,而大权被林老爷交给了花姨娘。林老爷被花姨娘一惯的柔顺妩媚迷惑,根本不知道这个举动让整个林家失去了平衡。
林老爷猝死,大林氏猝死,长子林振祖也苟延残喘,老夫人几乎陷入了绝望,这些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眼看自己妻女无依无靠,林振祖咬牙写下了那些信笺,吩咐女儿带出,若是被发现,干脆就不要回来了,一走了之也好。
听到此时,殷若飞心里已经有了不少疑惑了。舅舅和外祖母的都病的这么厉害,难道没有请大夫么?而且这事儿透着的不对劲,让他不得不怀疑。
“看来你还没傻到家。”容靖泽哼了一声,弹过一个纸团过来,指头大的纸团居然震的殷若飞手生疼。
展开纸团,上面是漂亮的蝇头小楷,而叙述的内容则让殷若飞大吃一惊。
“这,这这是真的?”如果事情真如纸条上所言,这事情可就大了,而且也解释的通,到底为何花姨娘能把持林府。
容靖泽白了他一眼,“这不是在查呢么,否则我怎么会到这里。”
殷若飞双膝跪地,“王爷,我替我爹爹和祖母保证,镇江侯府对临朝,对陛下绝无二心。”
纸条上的内容太过惊心动魄,殷若飞此时已经脸色煞白,浑身冷汗了。
殷若飞跪下的一瞬间,林云儿也跪在了他旁边。
容靖泽难得起身,走到两人身边叹了口气,用脚尖踢了踢殷若飞的腿,“起来吧。”
“王爷。”
“起来!”容靖泽声音冷厉,殷若飞顿时乖乖起身。
容靖泽看看垂首站立的两人,忍不住冷哼一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然到了这里,既然用了你们,就说明我信任你们。怎么,你们不信任我么?”
“多谢王爷。”
“叫你过来,不是说这事的。”容靖泽有些烦躁的挥挥手,“林姑娘讲讲你知道的事吧。”
“是,王爷。”林云儿行了个礼,将赏花会上的事讲了一遍,“事实上,我虽然跟着林惠儿过去,却不是我推她下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