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钊脚步一顿,停下来想要听清其他声音。
但那声尖叫之后,整栋楼又安静下来。
因为那尖叫声极其短促,无法判断出音源的准确方位,但那声音像是隔着门传过来的,这层楼的某间房内,一定藏着人!
孟钊对着对讲机道:二楼有人,所有人都迅速过来搜查。
不出一分钟,所有警察都上了楼,大多数门都没锁,很轻易就可以打开。
一间房门一间房门地找过去,在东侧尽头的那个房间,房门紧闭,孟钊握着门把手尝试转动,门是锁的应该就是这间了。
孟钊一只手握着枪,朝身后的警察递了个眼神。
两个警察迅速站到他两侧,其他人则迅速形成包围圈。
在场所有人都默契地不出声,孟钊抬手比数:三、二、一,三人同时抬腿踹向那扇木门。
哐的一声,门被撞开了。
都不许动!孟钊握着枪走向屋内,其他警察则立刻冲进去包围了这间屋子。
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看到眼前这一幕,孟钊也有些震惊。
这间房间比二层其他房间要大得多,屋内足足挤了三四十个女孩,此刻都埋头蹲着,蜷缩着身体不敢吭声。
靠近门的位置还站了两个男人,手持一根足有手腕粗细的木棍。
一个小女孩趴在地上,额角还留着血,裸露的手臂上有大片青紫的痕迹。
孟钊转头看向那两个男人:放下武器!
几分钟前还拿着棍子威逼一屋子女孩的这两个男人,此刻看到警察后手掌一松,将棍子扔在了地上。
孟钊的视线从两个男人身上移开,在屋内环视一圈,三四十个女孩都衣着暴露,裙子短至大腿根处,上身则裸露着大片胸部,有人贴墙根蹲着,有人抱腿坐在地上。
都站起来,孟钊说,别低着头。
一屋子女孩窸窸窣窣地站起了身,稍稍把头抬了起来,但目光还是垂着的,
孟钊看着这些女孩,从身高和相貌来看,大多数人似乎都是十八九岁的年纪,还有几个女孩身材矮小,面容稚嫩,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
因为衣服暴露,孟钊看见有几个女孩的身上有被殴打虐待的痕迹。
孟钊走过去,伸手将那个趴在地上的小女孩扶了起来。
刚刚是你喊的救命?孟钊压抑着胸口的愤怒,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和一些。
女孩点了点头。
你看上去年纪不大,孟钊问她,几岁?
十八岁女孩的声音细得像蚊子。
十八岁?有么?孟钊打量着她,我们是警察,你现在不受任何人威胁,说实话。
女孩忽然开始小声地啜泣,过了一会儿才小声说:十三岁。
十三岁,孟钊点点头,又问,你身上的伤是因为刚刚喊了救命,他打的?
女孩又点了点头,越哭越凶。
那你脖子上的伤呢?孟钊注意到女孩脖子上有青黄的痕迹,不像是新伤,也是他们打的?为什么打你?
女孩哭着说:我不听话
孟钊直起身,走向其中一个男人,抬手揪住他的领口:刚刚为什么打她?
男人被一屋子持枪的警察吓怕了,一声不吭。
孟钊揪着他的领口,将他拖到走廊:你是这里管事的?见男人仍不开口,他厉声道,说话!非得我揍你一顿才肯说吗?!
我不是,那人这才开口辩解,我就是打工的
打工?打的就是这种工?孟钊抬脚重重朝他腹部踹过去,将他一脚踹出几米远。
那人被踹得趴在地上,用手捂着腹部。
孟钊走过去,又在那人身上狠狠踹了一脚,然后他蹲下来,抬手用力掐住那人的脖子:
她们身上的伤都是你打的?
你每天就在逼她们做这种事?
你没有家人吗?
没有姐妹吗?
你是畜牲吗给人打这种工?!
伴随着一声声质问,孟钊一拳又一拳地砸向这个畜牲。
那人被他掐得面色青紫,眼白上翻,喉咙里冒出意味不明的声响。
但孟钊怒气未消,手上仍未松劲。突然,他想起了曾经的孟若姝。
他的拳头暂时不动了,但并不是他要收手,而是绷紧手臂,最大限度的蓄力。此时,旁边的警察见事情不对,提醒了一句:孟队,冷静点但被孟钊一声呵斥:滚!
这只拳头充满了孟钊这一段时间以来的无处发泄的愤怒,此时的拳头一旦挥下,谁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但孟钊已经不想再思考了,他需要让这些畜牲立刻得到制裁
就在拳头即将挥出的一刹那,一只手握紧了他的手臂。
我说滚开!孟钊扭头吼道,却见陆时琛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
陆时琛那只没受伤的手握着他的手腕,冲他轻轻摇了摇头。
几乎是一瞬间,孟钊冷静了下来,那只捏着那人脖子的手顿时松了劲。
刚刚被愤怒冲昏了头,他差点犯下大错,眼前这人已经几近窒息,这一拳若是挥下去,后果会不堪设想。
孟钊松开那人,又看了一眼陆时琛,然后朝房间内走过去。
房间里,越来越多的女孩哭出了声,听起来让人揪心。
还有几个女孩面无表情地抱腿蹲着,似乎已经被折磨得麻木了。
孟钊看向贴着墙角的另一个男人,男人的身体已经开始发抖,似乎害怕孟钊也会像刚刚那样对待他。
孟钊做了个深呼吸,平复自己的情绪,看着那男人:就你们两个负责看管这里?
还有一个
哪去了?
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