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孟钊没去过这地儿,不过想到昨晚陆时琛那个在灯光下要闪瞎他眼睛的表盘,这地儿应该很符合陆时琛的德性,尸体身上不是发现了一根狗毛么?
对,不过不是暂时排除那狗毛的主人了吗?任彬问,见孟钊顿住没继续往下说,他又补充了一句,怎么了?
孟钊顿住倒不是因为他忽然卡壳,而是他觉得任彬刚刚这话说的挺有意思,狗毛的主人按理说应该是狗,但任彬在这里显然想指代的是陆时琛,不过,陆时琛确实挺狗的,这么说也没错。
孟钊觉得有些好笑,但他很快收住了这想法,继续道:我在想,如果那狗毛的主人不是凶手,而狗毛又不是被风很巧合地吹到死者身上的话,那会是怎么出现在死者身上的?
任彬接着他的话道:大概率是凶手放的,你想从这里做切口?
嗯,孟钊点了点头,凶手是怎么拿到那根狗毛,又放到死者身上的,我觉得这里可以当成一个切入点。察觉出任彬对这个工作有些不情愿,孟钊并没有给他推辞的余地。
哎哟我天,任彬果然不太情愿,他抬手朝后撸了一把头发,那谁知道凶手是什么时候拿到这根狗毛的,万一是一个月前呢?
青哥刚给了判断,说那根狗毛应该是近一个周之内脱落的。
我光知道人的头发的查出脱落时间,现在连狗毛都能查出来了?既然孟钊搬出了物鉴的判断,任彬只能认命道,行吧,那我就去查查这个普睿护理中心的监控,看能不能查到有没有人故意拿走这根狗毛对吧?
不光普睿,还有御湖湾3号楼楼下垃圾桶附近的监控,还有我刚发给你你了一条路线,孟钊把陆时琛发给他的遛狗路线转发给任彬,这条路线上最近一周的监控也去要一下。
这得查到天荒地老啊任彬眼前一黑,天啊,赐我100个梁川来审吧,我宁愿被他恶心死虽然这样说着,他还是按照孟钊说的那样,出去要监控了。
不管怎么说,这确实是个侦查切入口,必须得有人来做这样大量排查的工作。
任彬刚出门,就遇上了去跟直播平台核对的周其阳,他抬手拦住周其阳的肩膀:怎么样,直播平台那边怎么说?梁川那晚根本就没直播对不对?
周其阳摇摇头,用很笃定的语气说:他那晚确实直播了,9点到10点之间一直坐在电脑前,凶手应该不会是他,除非他找了个一模一样的替身替他唱歌,不过,那不太现实吧?
任彬彻底绝望了,只听孟钊在屋内开口了:那正好,小周你跟任彬一起走吧,帮忙分担一下工作。
什么工作彬哥?周其阳不明所以地看向任彬。
因为有了可供使唤的助手,任彬这才打起精神,揽着周其阳的肩膀往外走:走吧,好活儿。
孟钊给陆时琛回了一句话:收到,谢了。
陆时琛没再回复。
孟钊拿起从周衍的老房子里带出来那个日记本,大概翻了翻,这日记本上似乎记录的都是周衍高中时候的事情。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抓住一点线索就往死里查了。孟钊叹了口气,再没线索,他就要跟任彬和周其阳一起,去没日没夜地排查监控记录了。
孟钊翻开日记本的第一页,周衍在上面记录着:马上要文理分班了,我想选文科,以后走音乐艺考,但我继父昨天找我谈话了,说还是希望我选理科。唉,好纠结啊,以后走音乐艺考的话,如果要报班,我肯定不好意思找继父要钱的,真不知道如果我爸妈还在的话,会不会同意我以后学音乐
孟钊正要往后翻,忽然注意到封皮的背面有字凸起的印迹。原来前面还有一页被夹到了封面后面的夹口处。
孟钊把那页抽出来,看到上面写着:睡不着,刚刚又梦到zt了,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时我没有选择旁观就好了。
第10章
陆时琛溜完狗,到家洗了澡,正打算开始今天的工作时,收到了一条消息
帅哥,房子还打算租吗?有人下午想来看房,如果你想租的话,我就不让他们过来了。
是前几天看过的一套房子的房东。
因为3号楼发生了凶杀案尽管案发现场不是在这栋楼内但有些迷信风水的租户已经在打算着换房了。
不过
陆时琛站到客厅的阳台往外看,前一阵子因为楼上太吵,他还真的去其他几栋住宅楼里看过房子。
他睡眠质量不佳,稍微一点动静就足以干扰到他的入睡。但前前后后看了几套房子,也没找到心宜的新居。
这处楼盘的房子当时是精装修出售,格局和装修情况都大同小异,但只有3号楼的视野最佳,站在阳台上,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
陆时琛在阳台上吹了一会儿风,看着市局前面那条马路上红灯变了绿灯,一辆警车驶了出来。他回到房间,在手机上回了消息:不租了,您租给别人吧。
*
孟钊盯着扉页上的那一行字,zt应该是个人名吧?
扉页的字迹颜色要比其他页更深一些,且字迹更加潦草,如果判断无误,这一行字应该比日记里其他内容记录的时间更晚一些,也许是周衍上大学之后搬到老房子里写的?
孟钊继续往后翻,周衍在日记本上记录的内容十分简略
好烦,不想跟他们做朋友了,可是又害怕下一个被孤立的人是我。
如果能转学就好了。
路过zt的时候想跟他说一声对不起,但老虎在前面扭过头喊了我一声,他应该看出来了吧?难怪下午不想理我,算了,我也不想理他们。
考试的时候zt没有2b铅笔,没有一个人肯借给他,虽然老虎又在回头用眼神警告我了,但是我还是借给他了。真的很尴尬啊。不过,下周的日子可能又要有点难过了。
这应该是中学校园暴力事件?孟钊猜测着周衍在这个事件中的角色,似乎就像他在扉页中说的那样,是一个旁观者,但他好像又跟主使者老虎一伙的关系不错。
接下来的几页中,周衍没再记录具体时间,他的日记本上全都是一些情绪化的表达:
害怕,怎么办啊
应该跟我没关系吧,我没有错做什么啊。
又要睡不着了,黑夜怎么来得这么快。
别让我再梦到你了,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