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近一个赛季的艰苦鏖战,青年终于如愿进入了第二年年初的澳网,幷且一路过关斩将走到了最后,站到了卫冕冠军手冢国光的对面。
虽说手冢拿的是德国国籍,而越前龙马是美国国籍,但他们都是日裔的身份还是受到了众多日本体育媒体的关注。更何况这一年多来,越前龙马和他的兄长越前龙雅之间从未停止过的小道消息在赛前又达到了一个小高潮,所以这次赶往墨尔本公园球场进行现场报道的日本媒体当中还破天荒的出现了娱乐记者的身影。
在这样一场受万众瞩目的球赛里,身在风口浪尖上的龙雅理论上是不太适合出现的,可他还是来了,为着他最爱的小不点职网生涯中的第一个大满贯赛事。没有任何隐藏身份的装扮,他就穿着最简单的t恤加短裤,架着墨镜坐在视角最好的位置上,一出现就惹来众多记者的关注。毕竟,如今的越前龙雅已不仅仅只是日本的影帝了,随着在最近几部好莱坞着名影片中的成功露面,他的名字渐渐被世界所知。
距离比赛正式开始还有一小会儿时间,青年在聆听完平等院的叮嘱之后朝龙雅所在的方向看了看,一抹充满自信的笑容绽放在墨尔本明媚的蓝天之下。龙雅能来,他真的很高兴,而他要的高兴也不会仅此而已,他会用这场对决的胜利来回报每一个在他身后默默支持着的人,包括此刻已站在球网边等待自己的手冢。
带着这样的想法,青年昂首走进球场,走到手冢面前站定,仰头迎视着那双正静静注视着自己的漆黑凤眸,轻轻叫了一声“部长”。这已不是他们第一次在球网两边见面了,但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让他心中除了感激之外还有无穷无尽的战意,因为在他们之间进行的比赛里,他的胜绩还是零,他想要在这场职业生涯的首场大满贯决赛里将这个成绩改写。
看着掩不住兴奋的琥珀猫眼,手冢唇角微扬起浅淡的弧度,轻轻点头道:“你做得很好,越前,今天也让我们来一场全力以赴的比赛吧。”他一向不善言辞,但他相信眼前的孩子能懂他对今天的比赛同样期待。经过这一年亲眼目睹这孩子忍受着满身的伤痛一路走到今天,没有人能够比同样带伤的他懂得其中的艰辛,而能够打上一场拼尽全力的比赛,是对他们努力最好的告慰,与胜负无关。
听着耳畔传来的比赛即将开始的通告声,青年握住手冢伸来的手,微挑着诱人的猫眼笑道:“部长,今天我也会努力赢过你的。”
回以淡淡的一笑,手冢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轻轻的说:“如果你今天真的赢了我,那也是你应得的,越前。”
确定了发球权归属于手冢之后,青年再次同他握了握手,转身走到底綫处,屏息等待着比赛的正式开始。他同手冢已不是第一次在正式赛场上交手了,自然清楚即将到来的是一个速度极快的发球,因为手冢对球的速度和角度的把控放眼整个atp都是拔尖的,也在好几个赛季里都保持着打出ace球最多的记录。如果不能防住对方这一招,基本就等于败局已定,他之前已经在这上面栽了好几个跟头。
果然,当发球的哨音响起没多久,一个速度极快,角度也极其刁鑽的发球以手冢的球拍为起点,如离弦的箭般直扑青年发球有效区的右侧死角。好在早有准备,青年灵巧迈动着单脚小碎步追上朝底綫飞奔而明黄色小球,紧接着右手一挥,漂亮的给予还击。
对彼此的球路都是相当熟悉的,手冢当然也料到自己不会如此轻易得逞,发球刚一完毕便冲向前场,将青年刻意贴着球网飞过的球稳稳拦截,幷挑成一个高球。这是青年的一个小伎俩,高速旋转的球在擦过球网时会改变飞行的速度与方向,为的就是防备手冢接下来会慢慢成型的手冢领域。幷不急于求成,手冢就这么慢慢的和青年来回周旋,直到找准机会突然在前场高高跃起,将青年的一记高球用力扣杀在他脚边。
先声夺人,再加上这一球的较量双方都发挥了极高的水准,打得非常漂亮,满场观众都送上了热烈的掌声。对于曾经有着师徒之分的两人在球场上一见面就会发生激烈的拼杀,他们已经不奇怪了,他们只是坚定的认为只要有他们俩同时出场的比赛就会格外精彩。
到底还是手冢的临场经验更为丰富,实力也更加突出,即便青年对他防守得相当严密,他所擅长的手冢领域最终还是在第一局的最后一球时完成了。稳稳立于底綫中央,他不紧不慢的还击着每一个来球,幷抓住对方一次极小的失误成功得分,率先拿下第一局。
接下来是青年的发球局,因为占据着发球的主动权,他丝毫不敢有所懈怠,更不想陷入手冢领域的纠缠,所以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发球得分的战术。零式发球、唐怀瑟发球被交替使用,两种不同风格的发球却在他的拍下神奇的结合在了一起,成了专属他越前龙马的球风,看得观众眼花繚乱,也看得身为他对手的手冢眼底有淡淡的疼痛。手冢当然知道青年做出这样选择的原因,那不过是因为顾及着那只带着旧伤的手臂的不得已,这种憋屈的心情没有人比他更能体会。
一局终了,青年如愿以偿的保住了自己的发球局,但对他的消耗也是相当大的,精緻的面孔上汗水滚滚而下。可他依然不敢有半点松懈,因为紧接着又将与手冢展开拉锯战,对他的精神和体力都是极大的挑战。依旧严密防守着手冢领域的成型,可也许是因为太过在意了,又或者是每一次击球都要把球恰到好处的擦过球网对技术的要求极高让紧綳的神经不堪重负,失误不断出现,好几次都是自己把分送给了对方,很快便输掉了第三局。
第四局几乎就是第二局的翻版,青年再得一分,将第一盘的总比分扳成了2-2平。局势在一时间陷入了比较尷尬的境地,虽说互有试探,但双方都无法成功攻破对方的发球局,无论是手冢还是青年都在极力思索着打破僵局的对策,而率先有所动作则是青年。
第五局依然是手冢的发球局,青年在此时放弃了对手冢领域的防备,选择了正面进攻。而看着他的动作,一直坐在教练席上的平等院霍然起身,朝前快冲了几步又硬生生的顿住,英挺的面孔格外难看,仿佛是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失态。不仅是平等院,就连站在球网另一边的手冢也紧紧蹙起了眉头,清冷的凤眸里飞闪过一抹复杂。
平等院的反应让坐在观众席上的龙雅感到奇怪,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不断扩大,让他只能死死盯着青年的一举一动,渐渐看出了端倪。他的确是不能打球了,但关于网球的理论知识却是无一不精通,让他看得出自己深爱的小不点是选择了一种极其危险的方式在打球。尖锐的刺痛从剧烈跳动的心脏处传来,痛得他抿紧了嘴唇,修长的手指死抠着座椅才能把自己固定在位置上,而不是冲到围栏边大声喝止那个带着毅然决然表情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