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龙雅带着少年坐在了纽约usta国家网球中心的一个球场边,观看一场幷不是太精彩的网球比赛。虽说已在日本红透了半边天,但还不至于红到美国来,恰好让龙雅有机会搂着弟弟不受打扰的观看比赛。
因为只是一场普通的网球比赛,观众很少,整个球场空荡荡的,龙雅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搂着跟自己穿着情侣装的少年,一边看比赛,一边评论。不过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话——“这球回得太臭了”;“要是我的话一定不这么打”;“切,还差得远呢”。
听到最后,少年实在听不下去了,伸手把脸上的墨镜一拉,皱眉瞪着他道:“别废话,不看的话就滚出去等着,懂不懂什么叫礼貌。”
隔着墨镜,龙雅注视着琥珀猫眸的眼神很复杂,有心疼、有伤感、也有不甘。明明他们也曾经无比嚮往这里,也有实力站在这里,可命运蹉跎之后他们只能坐在球场边安安静静当一个观众。指尖轻轻抚过少年微蹙的眉心,把他抱回怀中,龙雅轻吻着精緻的耳廓,叹道:“其实你仍然很想打网球吧,小不点?”
“想有什么用?光靠想是打不了网球的。”眯着眼凝望那颗在两个半场间来回跳跃的明黄色小球,少年微哑的嗓音里带着悵然。但很快的,他又收回了目光,抓下龙雅的墨镜盯着写满苦涩的眼,道:“所以我不会只是想,我还是要试一试,用右手。”
微微一怔,回望虽说有些黯淡,却又掩不住灼灼光芒的猫眼,龙雅突然笑了,笑得一把紧紧抱住下頜微扬起一抹骄傲弧度的少年,对准柔软的嘴唇用力一吻,道:“好,那老公也抽空努力一把,用左手。”
似乎不满龙雅在外面也这般随性,少年警觉的朝四周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人关注他们,这才松了口气,皱着眉道:“你脑子坏了吗?万一被人看到了你还要不要工作?”
“比起你那破工作算什么,再说这是美国,我还没红到那种地步。”满不在乎的笑笑,眼看这场比赛已接近尾声,龙雅将墨镜为彼此戴好,拉着少年起身道:“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虽然不知道龙雅神神秘秘的准备把自己带向何处,但少年还是依言站了起来,乖乖离开了球场。对他来说,无论龙雅要带他去哪,他都愿意,因为龙雅真的是一个非常完美的情人。只不过,当视綫里的一切变得越来越熟悉的时候,少年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变成了几乎立刻就要哭出声来的悲伤。
“忍住别哭哦,不然等下有你哭的。”双眼注视前方,龙雅空出一隻手在少年头顶摸了摸,嗓音温柔得仿佛像要抚平这份悲哀,带着些微的颤抖。
低垂着眼,少年努力吸着气极力平復狂跳到发痛的心脏,闷闷的道:“来这里做什么?”
勾了勾唇角幷不着急回答,龙雅仍专心的开着车,一直开到一座带着小院的两层楼民居前才停了下来。望着记忆里熟悉的建筑,他深深吸了口气,下了车,绕到少年一侧开了车门,望着泛红的猫眼柔声道:“回家吧,小不点。”
是的,这所看起来有些陈旧的小屋,就是他们在离开美国前一直生活的家。当初,他就是被父亲南次郎领着走进了那扇门,见到了这个让他决心共度一生的孩子。
楞楞的望着龙雅含笑中带着伤感的眼,少年仍呆坐在车里,好半天才嚅囁着道:“不是说被卖掉了吗?”在父母车祸之后,他也向宥子问起过这座屋子的情况,得到的答案是被那群夺走父母所有财产的亲戚卖掉了。这些年,他一直有个愿望,那就是不管过多少年,总有一天要把这里买回来。这是他出生,还有和龙雅相遇的地方。
“是啊,然后被我买回来了。”拉着少年下车,带着他一步步走向被凌霄缠满的低矮栅栏,龙雅的语气平静得仿佛只是在谈论天气一般。“你还别说,当艺人虽然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但好在赚钱快……”
不等龙雅说完,少年已从身后紧紧把他抱住,脸埋在宽阔的后背,低低哽咽道:“谢谢你,龙雅。”我还以为,你已经不愿再和过去有一丝瓜葛了,没想到你还记得。
“先别急着谢我。我也是前段时间才买下来的,虽说请人打扫过,但具体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不满意也别駡我就行了。”站在原地不动,任由衣物被少年的泪水沾湿,龙雅抚摸着环在腰前的手,淡淡笑道:“乖,别哭了,先进去吧。不然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了你。”
“你就是欺负了我,之前一点都没对我说过。”不好意思的擦擦脸,少年径自走过去推开木质的篱笆门,走到大门前习惯性的往花盆底下一摸,果然摸到了一把钥匙。愕然眨眼,回头看了看跟过来的龙雅,他什么也没说,低头把门打开,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