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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阵 第7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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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一刻,霍闲在城门口终于见到了从皇宫方向而来的裴熠。

“路上再说。”裴熠没多逗留,便驾着踏云朝城外狂奔而去。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禹州军在城里抓住了一个行为鬼祟的人,裴熠离开禹州之后将军中一应大小事物交给了禹州军的副将周柏,此人胆大心细,是治军的一把好手。

周柏年近四十,看上去却只有三十出头,强劲的体魄和禁军统领有的一比,可性子却与他那身刚劲的功夫截然相反,平素待人都很温和。

他一得到城中百姓染上疫病的消息,就觉察出问题,禹州知府治理民生颇有一手,即便是去年那种大灾之年禹州也没有出现饿死冻死的事情,而容易引发疫病的家禽,水源都没有问题,可这病就是横行了。

裴熠接到懿旨之后曾对他说过,禹州军一旦引起朝廷的重视,必定连累禹州百姓,如今才过去一年,当初的猜测便应验了。

在封地的王侯,无论是谁,在京城待久了免不了引起君王猜测,周柏没进过进皇宫,不知道那做巍峨的宫墙之内有着怎样不动声色的血雨腥风,但他听说过谒都有位手执半壁江山的太后,也亲眼见过来宣旨的太监带来的不是圣旨而是懿旨,懿旨上盖的是太后得凤印。

禹州突发的疫病最开始发病的是城中一家大酒楼的掌柜,按理说即便是因为酒楼每天人来客往的闲杂人多,容易染病,也应该是跑堂的伙计而不是每日坐在柜台后算钱的掌柜。

周柏带着人乔装了一番混入后厨帮忙,在酒楼里守株待兔了五日才从后厨那里问出一点端倪,原来掌柜的发病前一日曾替人清点过一车菜。

原本酒楼里都有专门负责清点的下人,碰巧那日他家里的老母去世,午间临时被叫了回去,下午负责送菜的活儿无人替,这事被掌柜听到了,原本清点完之后也是要来找他结账的,他便亲自去了,送菜的不知道他是掌柜,菜的斤两不对被掌柜发现后两人起了冲突。除此之外掌柜再没见过其他人,而等到酒楼那人办好丧事回来之后听说此事找人理论,才意识到那天负责送过来的人也因为家里有事零时找人顶替了。

虽然有理有据,但周柏还是从中觉察出不寻常,通常像这种客流大的酒楼对于用材的选择是非常谨慎的,缺少斤两的事一旦被发现,往往会被告上官府,少则在牢里改造几天,多则名声传出去就再也没有人会雇用了,风险非常大,而为了几斤菜冒这个险实在是没有必要。

周柏让人细细询问了那天替对方输送的人家在何处,姓甚名谁,可当他带着人去找的时候,哪里还有人,连个影子都没了,他一跑,周柏更觉的禹州的瘟疫与此人脱不了干系,便下令全城搜捕。

他这几天一直忙着查这件事,连口水都还没喝上,一回到军营就听人禀报,定安侯回来了。

周柏本以为自己太累,产生了幻听,可亲兵以为他没听到又重复了一遍。

他茫然了片刻,抓着小兵问:“什么猴?”

小兵比他更茫然,犹犹豫豫的说:“定......定……定安侯。”

作者有话说:

快要完结了,辛苦一直追更的大家,尤其感谢一直不厌其烦帮马虎作者捉虫的小可爱?

第119章 瘟疫

裴熠到了有两个时辰了,他比周柏好不到哪里去,一路上都没歇息,得亏踏云在谒都养了一年底子好,不然非叫它跑废不可,他原本想先见周柏的,可被告知周柏带人出去了,便一边在营帐中等,一边听人详说了禹州的情况。

“没有造成死亡,只是病不见好?”裴熠与霍闲看了一眼,似是没有想出个中缘由。

“是。”那人说:“生病的大多数是壮年男子,也有老人和小孩,但不多,倒是没见妇人,也是奇了怪了,难不成这瘟疫还挑人?”

裴熠知道这定然是周柏寻访后得出来的,这人一语中的,挑人的病倒也有,秋白说:“像黄疸病只有初生的婴儿才会有,而因生孩子落下的头风痛等疾病也只有生育过的妇女才会得。可疫病不同,只要是活人有过接触都会染病,除非这病不是疫病。”

“不是疫病?”裴熠看向秋白道:“发热起疹,胸闷气短不正是疫病的特征吗?如果不是疫病那是什么?”

秋白想了想说:“我未见病人,不好下定论,这样,我进城看看情况再说。”

裴熠本想阻止,但让秋白同行不就是为此吗,他只是犹豫了一瞬,便由那人领着秋白出了营帐。

“你也觉得不是疫病?”裴熠忽然转过头看向霍闲。

踏云能一口气从谒都跑到禹州,普通的马却不行,在驿站换马的时候,裴熠就将此事与他们说了。

裴熠在御前只说禹州发来急报,禹州至雁南一带发现疫病,这时节并非梅雨季,不是瘟疫的高发季,戍西垂涎雁南已经不是一年两年,禹州距雁南不远,若这场疫病是戍西的诡计,以雁南王当年对于王妃之死的态度,保不齐他会做出什么事来,霍闲是雁南名正言顺的世子,未来的雁南王,若老王爷一时糊涂,雁南也好有人能清楚其中利害。

天熙帝当然不信,在他看来,霍闲能比老王爷好到哪里去,但裴熠说就算是为了霍燕燕,霍闲也绝不会与戍西同流合污,况且他在谒都这么久,姐弟具受天恩,这些戍西人是给不了的。

霍闲听完他的话,反复检查了那封加急的信函,对裴熠说:“信上并未言明雁南,你这是欺君。”

裴熠给踏云为了些干草笑笑说:“那就欺君一次罢。贵妃的事你还在追查,若是被人发现你在暗查,你也会死的。”

不等霍闲开口裴熠又说:“不要跟我说你不在乎,我费了这么大功夫,又是花钱又是赔脸,才把你从阎王门前拉了回来,自然是要搁在身边才能放心的。”

霍闲:“......那你最好连觉都别睡。”

“无妨,睡觉也能搁在身边。”

不知为何,自从霍燕燕离开后,霍闲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就连纪礼也好几次在裴熠面前抱怨去找霍闲十次有八次遇到他不在,裴熠知道霍燕燕的死让霍闲更加笃定要将藏在暗处的人揪出来,可这太危险了,无论是戍西还是谒都,这些阴谋背后都不是一个人,而是一股凭借个人无法将其推翻的力量,哪怕再强大的人也无法与这种势力去抗衡。

这种力量连威震四方的定安侯都宁愿冒着欺君之罪将他与这股力量暂时割离,霍闲不知道对于强行将他带离谒都的裴熠该哭还是该笑。

“在想什么?”裴熠伸手碰了碰霍闲,把他从神识从千里之外又拉回到这陌生的营帐里。

“症状听起来像是疫病,可方才你的人也说了,染上这疫病的大多是精壮的年轻男子。”

裴熠想了想,说:“嗯?”

霍闲:“按理说年轻力壮的男子身体要比老人和小孩更壮些,怎么会这么反常呢?”

“这点我也没想明白......”裴熠正思考着,就听到帐外有人高喊:“侯爷,周将军回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周柏三步并作两步掀开营帐就走了进来.

周柏接连几日的疲倦在掀开营帐的瞬间一扫而光,虽说裴熠将禹州军上下一应事务交给他是极大的信任,但其实他不如面上看起来那么游刃有余。

“我的侯爷啊,你可算回......”来字还尚未出口,就见他家侯爷正与一个长相端正的小白脸在说要事。

禹州距谒都千里,军旅中人没有那么多的繁缛礼节,周柏一看霍闲那副模样就知道这人定然是谒都来的,见裴熠对他似乎还挺客气便暗暗思忖,此人说不定是朝廷派来的,当即抖了个机灵,道:“这位大人想必是京城来的吧,一路辛苦了,请移步后帐歇息。”

他一开口,霍闲当即明白他这是要把自己支走,许是有什么紧急要事要同裴熠商量,正打算抬脚间裴熠忽然说:“咳咳,这位是雁南的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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