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鼎见他还不明白,遂给他解释:“试图抱高阶修士大腿,亦或是希望被高阶修士看上收为弟子的,没有一千也有几百。可是,你见过几个高阶修士会接送弟子上下学。”还不止一次,甚至不止一年。
唐昱挠腮:“就因为这个?”
钟鼎白了他一眼:“这个还不够吗?”
范承平笑笑:“我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
唐昱忙转头看他。
“你不觉得老祖看你的眼神……让人瘆得慌吗?”范承平抿了抿唇,“像是要吃人一般。”
众人愣了愣。
沈子瑾拍着大腿大笑:“可不是想要吃人!”
唐昱登时被臊得不行。
……
很快,结契大典之日就到了。
所谓的结契大典,跟现代社会的婚宴酒席也无甚两样,不过是俩人相携说几句话走个过场,再邀请众人一块儿吃吃喝喝罢了。
哦,唐昱还收到了不少的见面礼,以及贺仪。
估计大家都提前打听过他,不少是名贵的食材或是食谱。喜得他激动不已,虽然脸上力持镇定,但额上若隐若现的鱼鳞出卖了他的心情——不管是因为收礼抑或是因为结契。
他自己当然是毫无感觉,但不少人妖都看到了,对他的态度是更显恭谦。
牧安歌自然也看到了。
他神色复杂地盯着远处温润如玉、言笑晏晏的唐昱,犹如记忆错乱般,仿佛百年前那喜庆而热闹的景况再次浮现眼前,转瞬却是白绫满目、人鬼殊途。
第96章
结契大典过后, 大家的关注重心一下子全转移到了魔族那边。
近几个月,魔族频繁在各地杀人夺生机。各大宗门陆续都派人出来巡防,也接连捉获好几拨魔族。奈何底层魔族语言与他们实在不通, 抓的这些魔族也于他们不痛不痒的, 只能就地杀了了事。
但这种情况也算不上什么严重问题, 不过就是麻烦些,累了些。
毕竟前几年魔尊才被申屠坤重创而逃, 短短几年不可能恢复得过来。而魔尊不出来, 底下的魔族再怎么搞事, 也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且, 即便魔尊真敢带伤前来, 再把他们杀回去就好了,何必多虑多思。
咳,以上内容,转自申屠坤口述。
唐昱才不信他的鬼话呢。在打架方面, 这家伙狂得可以。只看这些大佬们神情凝重地关起门来商讨,还连着两三天都没商讨完毕,就可窥见其中一二——即便申屠坤解释说其实闲聊多于商讨, 唐昱也是不信的。
不过大佬们怎么商量,他一个小小金丹期也不得而知,也就随申屠坤鬼扯了。
反正天塌下来,自有高个儿的顶着。
这日申屠坤又被叫去开那劳什子的驱魔大会。
临出门他还抱怨不已:“这些老家伙就是太闲了, 都讨论了几天了, 有什么好讨论的。总归不过是一个打字, 磨磨唧唧的干什么?”
唐昱只得给他顺毛:“这不是说明你的地位高,大家都想听你的意见嘛!”
申屠坤哪里是不愿意去,他身后站着多少妖族人族,岂容他任性,他不过是逮着唐昱撒娇顺便占一波便宜罢了。
等他搂着唐昱又亲又抱半天终于心满意足地离开,唐昱才松了口气。终于能忙自己的事了。申屠坤这家伙跟在身边就跟牛皮糖似的,撕都撕不下来,搅得他都无心做事。
所幸自打结契后,只要他俩离开得不是太远,申屠坤能感觉到唐昱,其情绪都是稳定的。
离开停云峰去开个商讨会,自然也在这不太远的范围。
否则,唐昱指不定还得陪绑开会呢。
丢开纷乱的思绪,唐昱拿出百味真人给的书籍手稿准备翻阅。
窗外突然传来动静。
是一枚巴掌大的浅绿传讯纸鹤。
被隔在阵法外的传讯纸鹤正拼命撞击着结界那无形的屏障,却死活进不来。
过去三年,因唐昱在身边,无需太过防备情绪失控,申屠坤早已把峰上的重重阵法撤掉一大半。
反倒是这回回来,申屠坤给他们居住的正院屋子增加了不少防护阵法。按他的话说,现在宗门里鱼龙混杂,加上阵法比较放心,省得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能混进来。
这乱七八糟的东西,自然包括各种传讯符。
唐昱不过愣了一瞬,就站起来。他认得这传讯符,是牧安歌牧长老的。牧安歌曾经给过他一张传讯符,至今他还留着呢。
走到阵法边界,他探手将纸鹤捏进来。
甫接触到唐昱的手指,牧安歌清润的声音就从扑棱着翅膀的纸鹤身上传出来:“唐昱,祝贺你修为小成进阶金丹。”声音停了一息,似乎在琢磨用词,“多月未见,甚是挂念。今于移星峰观景亭,聊备薄酌,请君共饮。”
语罢,纸鹤略等了等,就自行燃烧起来。
唐昱眨眨眼。牧长老邀请自己去喝酒?怎么这么突然?
过去几年,牧安歌确实颇为照顾他们这些小弟子,但也仅止于此。不管是谁,他几乎是一视同仁,亲切有之,再多则无。
突然邀请他去喝酒,总觉得……哪里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