耷拉着头在那切, 丧给谁看呢?
戚麟这时候还没有入镜, 露出担忧的神情来。
这种情感创伤刚刚发生,哪里能这么快就进入状态。
“能不能拍?”江隼并不打算过多沟通,神情很淡漠:“不能拍就回去休息。”
“再来一条,我喝点水。”金庆儿犟的不肯下来,她接过助理递来的红牛,用吸管直接喝了半瓶,闭眼整理了一会儿情绪。
当拍摄重新开始的那一刻,有些什么东西变了。
苏瓷的脚步轻盈而且快乐, 就连去够高台上的盘子都会转个小圈。
这种快乐不是刻意的,反而像泡泡一样充盈在整个室内。
她的脸上没有太多的笑意,可会帮别的副厨递黄油, 撒芝麻的时候仿佛指尖在跳舞。
哪怕镜头没有刻意的加速过,一松一弛的感觉也出来的很明显。
戚麟很快地入了镜头,开始和她交谈什么。
他刚刚犯了错误,惹了一个客人递投诉单了。
苏瓷的右眉一挑,显然想训斥两句,想了想又打消了念头,只拍了拍他的肩,径自去了冷藏室。
“好好干。”
骆粟一脸茫然地回头看了她一眼,显然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状况。
一页半的一幕戏很快就拍完了。
效果还算不错,有两处是换着角度补拍了几条,但收工的速度和平日一样。
金庆儿在脱了厨师服以后,还颇有些出不了角色,只迷迷糊糊地揉着鼻梁。
暂停了这么久,这会儿再接着刚才那种悲痛的心情哭,好像已经没必要了。
戚麟不放心地过去探望了一眼,见她已经开始和其他的配角有说有笑,略有些放心的松了口气。
上次他遇到这种情况,还是拍《仙画》的时候。
江烟止出车祸不久,连咀嚼食物都颇为困难,虚弱的只能吃流食。
江绝不肯在父母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回剧组拍戏的时候也同样绷着。
他饰演的那条恶龙在教化下露出孩童般懵懂又快乐的一面,对着一只小蝴蝶都能忍不出微笑来。
那时候在拍戏的时候,他强迫自己在镜头里欢笑打闹,回酒店了才默默抱着戚麟不说话。
当时戚麟搂着他,只感觉他实在是太瘦了些。
不哭也不抱怨,就安安静静地陷在自己的怀里,疲倦到过一小会儿就直接睡着了。
现在想来,成年的感觉可能就是这样的。
哪怕遭遇了什么事情,要优先解决的事情也必须第一时间搞定,没有人能谅解多少你的难处。
失恋也好,父母出事也好,还是要继续工作,继续生活。
另一边,江绝穿着白大褂,正大步流星的领着一众医学生查房。
他戴着平光眼镜,翻病历本的时候眸子微眯,男性的荷尔蒙感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林久光趁着他吸引其他病人注意力的工夫,把早就剪下来的头发用手捻成灰末,悄悄放在病恹恹的老大爷的茶杯里。
江绝在说台词的时候,眼睛状似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只继续帮忙分析另一位病人的恢复情况。
他们两个人在合作的时候,状态意外的都非常好。
林久光并不是很老实,拍戏的时候偶尔会故意改台词,然而江绝能够以同样快的速度和他临场发挥,演出来的感觉竟然比原剧本还要好。
也在同一时刻,为了表演出两人逐渐熟悉和友好的过程江绝要处理好那种细节上的呈现。
叶肃是慢慢的对这个小迷糊精有好感的。
他不能表现的很明显——如果是男女之间,其实可以不动声色的增加肢体的互动和碰触。
可是他在面对岑安的时候,选择的是点到为止的克制。
克制里再添加一点点的小动作,精准的就像调化学药剂一样。
比如大伙儿都坐在公寓里喝酒,轮流发言之际,只有在岑安开口说话的时候,狐狸耳朵才会突然动一下。
江绝跟这个会自己动的羞耻产品真是花了好些时间来相处。
他把这玩意儿拿回酒店,对着镜子一直试图找感觉。
如果回忆悲伤的情景,不一定有效果。
但是把自己代入到某个角色里,想象一个欢快的事情,耳朵也会有对应的扭动。
合着这高科技还是个体验派。
他有段时间几乎和别人说话都全程带着这对耳朵,不断确认自己能不能控制好这耳朵。
——如果在一本正经念台词的时候,这玩意儿乱动几下,只会显得这医生神经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