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加尔文打开那扇隐蔽门的瞬间,那可怜的小玩意便像是被猎狗追逐的狐狸一般连滚带爬地撞了进来。她差点儿直接滚到加尔文的怀里,但在那之前红鹿隐蔽地往前踏了一步,他把加尔文往后拉了拉(然后恰到好处的遮住了加尔文的脸),那惊扰了这美好一夜的可怜儿便跌在了地上。
但不得不说,比起加尔文以为的那种受害者,就是那种哭哭啼啼满脸眼泪花容失色的家伙,来人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野兽,还记得之前个比喻吗?被猎犬追逐的狐狸。
在地上飞快地打了一个滚后那人飞快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那只“狐狸”飞快地往加尔文与里德方向瞥了一眼。
借由这短短的一瞬,加尔文才看清楚那是个非常年轻的女孩,有雪白的脸和一头微微发红的金发,身材是那种未完全发育时特有的瘦长,手和脚都非常修长,胸口甚至没有线条。
在她的脸上涂着一层厚厚的妆容,此时已经完全花了,但即便是这样也能看出来她将来应该会成为一名相当美貌的女人。
“唔?”
看到房间有人,女孩有些震惊地抬了抬眉头。
加尔文有一种感觉,在这女孩的计划中是不应该出现他和里德的。
而加尔文此时其实也有点不知所措——在看到那女孩的瞬间,加尔文的心头一跳:女孩微微发红的金发在光线下呈现出一种奇妙的姜黄色。
恍惚间加尔文仿佛重新看见了伊莎的脸。
然而很快他便清醒了过来,伊莎的年纪比面前的女孩要小太多,而且伊莎可没有这个女孩的凶狠眼神。
不得不说,这女孩的一切都出乎加尔文的意料。
她确实就像是某种野生动物——狐狸或者鼬。微微上挑的眼角里有种与年龄不符的兽性与狠劲。
“哦去他妈的……%¥#……”
加尔文只来得及听见那女孩发出一声诅咒,然后她只看了加尔文与里德一眼便冲向了房间另一头的客用电梯。
可电梯的大门在没有权限的她面前没有任何反应。
那女孩只尝试了一下,便又飞快地窜回来,加尔文相信在有一瞬间,那女孩是想要挟持他们两人,强迫他们交出房卡的。
但实际上那女孩只是对上了里德的眼神,她的身形微微一晃,便又在一连串的咒骂中冲向了窗子——
“你打不开的,那是钢化玻璃。”
加尔文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忍不住对那女孩说道。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隐藏在浴袍下的翅膀微微一动。
更多人的脚步声出现了,只不过跟女孩轻盈如小鹿一般的脚步比起来,新的“访客”们脚步更加沉重,从落地的频率便可以听出来他们有着军事培训的背景。加尔文相信自己还听见了枪械的声音,在这一瞬间他整个人紧绷了起来。
里德猛然从背后搂住了加尔文,他带着加尔文退到了墙边,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加尔文的面前。
“别出来,我来处理这一切。”
加尔文猛然意识到里德为何会变得有些紧张,现在的他几乎没有任何掩饰的容貌的妆容,而他的翅膀就藏在一件薄薄的浴袍下方。
更不要说,他与里德的房间里现在还有一名不速之客。
“请你们帮助我。”
那女孩在发现无法离开这间套房后果断地转向加尔文与里德的方向,她说话时有一种东欧的口音,这然她原本就生硬而干脆的声音听起来愈发显得硬邦邦的。
而且加尔文看得出来,她仿佛并不觉得里德和加尔文会救她。
“那些人是变态,他们欺骗了我,他们说让我来做模特但他们把我卖给了一个老头子,我是未成年,在你们的国家这是犯法的对吗我不想被抓住……”
很明显那女孩竭力想要保持冷静,但是她的声音里还是逐渐染上了绝望。
加尔文好几次观察到她的目光正在房间内逡巡,他觉得她也许是在找武器。
别怕,我们会帮助你……
加尔文很想这样开口安抚那个女孩,但是他僵硬得太厉害了,他的喉咙仿佛被堵住了,连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事实上如果不是他正靠在里德的背后他可能会直接瘫软在地。
而所有的变故描写起来稍显繁琐,可实际上一切都发生在很短的时间内。
那女孩甚至没有来得及把话说完,加尔文之前便听见的脚步声便已经来到了套房门口。
正如加尔文预料到的,那是一群身形魁伟的壮年男子,每一个人都穿着笔挺的手工西装,黑色的布料下方隐隐约约能看见枪套的形状。
一名面容清秀的男子在暗处挥了挥手,他让自己的同伴留在了走廊内侧,而自己走了进来。
“我很抱歉打扰到您,今天晚上我们的工作出了一个巨大的纰漏。”
他一步一步地踏入灯光的范围内,他的目光首先落在了那个女孩身上——在听见他的声音的瞬间,那女孩就像是被隐形的机器抽去了所有的血液,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极其苍白,那双凶悍的双眼中溢满了极致的惊恐。
她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站在靠近窗口的位置一动不动。
加尔文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他死死地盯着那个女孩,他比任何人都要更加清楚地知道那女孩此时已经完全陷入了僵直的状态,就像是被车灯倏然照到的小鹿一般,因为每一根神经都被恐惧所浸染以至于全身上下动弹不得。
“谁都能看出来你们的工作除了问题……”
里德把加尔文掩得更加严实了,他冲着那个男人大声地嚷嚷了起来,听上去就像是所有容易受到惊吓的愚蠢富豪一样。
“这个该死的女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忽然出现在我们的房间里!!!”
里德继续喊道。
“他们是变态!请帮我打电话报警--唔唔唔--”
女孩还想再喊话,但是另外两名黑衣男人已经冲上了台阶,如同屠夫捆住待宰的羊羔一般轻松地按住了那女孩,然后强行将她带离了房间。
那女孩疯狂地挣扎了起来,明明嘴已经被堵上,喉咙里崩落的破碎呜咽还是令人心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