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侯冉昔第一次见到衣千歌起,他心里就有一种声音在说:输了。
从出身,到长相,他都有些自愧不如。
唯一拿得出手的恐怕只有一腔真情。
侯冉昔颜值很高,放在人堆里都会特别扎眼,公司不少人暗恋他,从小到大,他也不缺少追求者。
只是对手太强。
衣千歌究竟是怎么长大的呢?怎么就长成这样了呢?
也难怪柴美涔当初会喜欢他。
衣千歌看着侯冉昔,表情有些冷淡,却没有要发作的迹象。
他静静地看着侯冉昔,问:“来找我有什么事?看我的笑话吗?”
侯冉昔勾起嘴角笑了笑,问他:“你这些都是皮外伤吧,包扎伤口后就可以出院了,你一直住院做什么?等柴美涔来看你?”
衣千歌没回答,只是眯缝起眼睛,表情越来越难看。
侯冉昔坐在病房里的椅子上,身体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坐得颇没正形。
平时装斯文久了,也挺累的。
他扯了扯领带,对衣千歌说道:“谢谢你跟她说我在报复你们家的事情,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了,就在今天。”
衣千歌从身边拿来了一个杯子就朝侯冉昔砸了过去。
侯冉昔一把握住了,就放在了身边的桌子上,笑着看着衣千歌恼羞成怒。
“虽然迟了几年,我还是决定告诉你她当年究竟经历了什么,让你知道,她为什么不来见你。”侯冉昔觉得,他应该跟衣千歌说清楚。
告诉衣千歌,他当年的回避究竟是多大的错误!
侯冉昔在说的时候,语气不急不缓,他努力在说的时候还能平静下来。
然而想到柴美涔当年的经历,他还是会忍不住心疼。
想到那些人让柴美涔这么痛苦过,他就会恨不得将那些人碎尸万段。
他恨不得捧在手心里护着的人,居然被他们这么欺负,当时他却全然不知情。再找到柴美涔的时候,她已经遍体鳞伤,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衣千歌知道自己母亲做过的事情,却从未想过柴美涔的父母居然过这么混账。
还有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子,一个人远走他乡,生下一个孩子会是怎样的艰难?
衣千歌觉得头有点疼,他不想去想。
“你回来的时候,她正在服用药物,抑制抑郁症的。”侯冉昔继续说了下去,“她是在周睿断奶后才开始吃药的,情况已经非常糟糕了。这种药物有激素,让她的身体更加肥胖。
你回来的时候,是她刚刚有好转的时候,好不容易能断药了,你却回来了。
我问过心理医生,还问了她的干妈,都不想你们见面。
当时你如果执意找她,我是没有办法的,还好你放弃了。”
衣千歌跟着苦笑,点了点头:“是啊……幸好我放弃了。”
内心却凄苦无比。
侯冉昔:“你恨我正常,她生我的气,我也理解,我做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当年你也嘲讽过我,说我的公司其实也是靠你们衣家的钱才成立的。我承认,所以我答应了你,我不会追她,我也维持到了你回来之前。”
其实当时衣千歌是冷笑着对侯冉昔说:“柴美涔如果真的喜欢你,她会来追你的,你可以试试看,她能不能来追你,她还不是嫁给了别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衣千歌依旧是骄傲的,充满了自信。
衣千歌从来没瞧得起过侯冉昔,初期蔑视,不放在眼里。
后来在意了,也没真的当成是对手。
然而就是那个高中时,穿着磨得发白的帆布鞋的少年,最后抢走了他的爱人。
或许第一次注意到侯冉昔看到柴美涔的眼神时,他心里的那一抹不舒服,已经预示了未来。
“我很早就想揍你了,你的优柔寡断,你的自视甚高都让我讨厌至极。”侯冉昔看着衣千歌,眼神里带着嘲讽,“你怎么还好意思恨别人?”
衣千歌闭上眼睛,眉头紧蹙,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连毒舌的力气都没有了。
侯冉昔调整了一个坐姿,说起了别的:“其实你没必要担心我,我已经报复了,但是我活得好好的,你知道为什么吗?”问完,他就笑了起来,从未这么开心过。
他将再次刺痛衣千歌,有种难以言喻的快|感。
“我知道,我只是没想到你也会知道。”衣千歌低声回答。
侯冉昔一怔,随后点了点头:“哦……”
他还以为衣千歌依旧是天真无邪的小天使呢,没想到也不是什么都被蒙在鼓里。
衣千歌叹息道:“你如果不再做什么,估计会平息下去。”
侯冉昔冷漠地回答:“嗯,我不会再做什么了,这也是我来你这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