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这些,她又一次彻夜难眠。
于是她第二天就去了医院。
在医院里她什么都不懂,挂了号就在医院里等待。
好不容易到她了,她走进去就看到大夫对她勾了勾手指,她立即将自己的挂号单递了过去。
大夫是一位三十多岁将近四十岁的女人,看到柴美涔这个举动一愣,问:“保健手册呢?”
“什么是保健手册?”柴美涔真的不懂这个。
“你都没建卡吗?”
柴美涔摇了摇头。
“你这孩子几个月了?”大夫微微蹙眉,再次问道。
柴美涔想了想后:“应该快六个月了。”
“应该?”大夫放下手里的笔,忍不住说道,“你这也够不负责任的,孩子几个月了都不知道?最后一次生理期是什么时候?”
柴美涔记不太清了,想了许久才记起来。
大夫拿着一个纸壳圆盘计算,又说了起来:“这都这个月份了,之前都没孕检吗?一次常规检查都没有?你这胆子也够大的了,也不怕孩子有什么问题!唐氏也没做……”
柴美涔听着大夫说,突然就开始害怕了,咬着嘴唇眼圈一红就哭了出来。
东北人说话口音比较狠,部分人普通说话就跟吵架一样,语气也急。柴美涔在南方生活,北方上学一年多,来东北才没几天,多少有点不适应这种语气。
她的手下意识摸着肚子,心里的愧疚越来越大。
的确是她耽误了孩子。
柴美涔一哭,大夫倒是有点震惊了,支支吾吾半天反而不知道怎么说了。
又看了一眼病例,惊呼了一声:“怎么才十九岁?”
柴美涔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孩子的父亲呢?”大夫又问。
柴美涔哭得只能摇头。
大夫:“你的家长呢?”
她继续摇头。
大夫似乎觉得有点不对劲,想了想后将柴美涔的挂号单放在了一边:“姑娘,你先出去等一等,我到四点就停诊了,到时候你进来,我再仔细跟你谈,你先平复一下情绪。”
柴美涔点了点头,又走出去等待了。
坐在椅子上哭的时候,就听到了旁边的人议论的声音。
“那个小姑娘看着没多大,也就十几岁吧,怎么也来这?”
“长得挺漂亮的,估计是……”
“唉哟,现在的年轻人呀。 ”
柴美涔觉得她应该戴一个帽子,最后还是放弃了,只是坐在椅子上继续等待。
大夫四点停诊,不过询问的人多,四点半多才结束。
大夫最后叫柴美涔进去,拿下眼镜跟她解释:“我们这里有规定,每个患者问诊时间是有限制的,我只能这样跟你聊。”
柴美涔走进去后站在一边,乖顺地点了点头。
大夫拍了拍椅子:“姑娘,过来坐。”
她这才坐下了。
“你告诉阿姨,你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胁迫你?或者是有人……轻薄过你?如果是,你告诉阿姨真相,阿姨帮你想办法。”大夫没有了之前的语气,细声细语地跟柴美涔说。
柴美涔低着头,有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大夫继续补充:“能在医院里当大夫的,没几个是脑子不灵光的,阿姨可以帮你想办法。而且,按照你的这个月份打胎是不容易了,但是如果你想打掉,我也能帮你想想办法。”
柴美涔在这么久之后,第一次感受到被关心的温暖,眼眶再次红了。
不过她摇了摇头:“我不打掉,我要留着这个孩子,我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没有了。如果再没有这个孩子,我真不知道我能不能坚持下去。”
大夫似乎也没想到一个十九岁的孩子,会说出这样一些话来,感受到了一瞬间的震撼。
大夫伸手抱住了柴美涔安慰:“你这是经历了什么啊,才能说出这么混蛋的话来。”
之后大夫跟柴美涔聊了很久。
先是确定孕期周数,之后是看一看有哪些检查是可以补的,都给柴美涔开了单子,告诉她今天时间太晚了,来不及了。
明天早上就可以直接过来检查,不用再到办公室来。等结果出来了,再挂一个分诊号,到她的办公室来复查。
这个时候柴美涔才知道,大夫坐诊是分时间的。
跟她聊天的大夫只有周一和周三坐诊,明天是周四。大夫给她开了绿灯,让她自己去自己的办公室查看结果。
处理完这些,还亲自带着柴美涔去窗口补了一本保健手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