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刺骨,整个皇宫里安静的出奇,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东宫里也早早燃起了烛火,柳吟已经能猜到,自己提前回宫,那个太子肯定又会教训她了,就是不知道如今皇后那边是什么情况,秦砚到底打算如何处置她姑母下药一事。
心情忽然有些沉重,可当看到听雨阁里烛火通明时,她突然有些好奇,难道刘嬷嬷这么厉害,这么快就知道自己回来了?
外头的宫人看到她回来也是赶紧屈身行礼,看着熟悉的院落,柳吟心里渐渐有了充实感,只是等她踏进内殿时,却见软榻上正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男人身着一袭白袍,手持着书,幽幽烛光下,那张俊逸立体的轮廓越发引人注目。
没想到他居然一早就在这等着,想来也是,自己回京,底下的人怎么可能不告诉他们的太子殿下。
屏住呼吸,她提起裙摆轻手轻脚的朝男人那边靠近,直到一步一步来至他身后时,才突然伸过手蒙住他双眼,粗声粗气的道:“刺客,快束手就擒!”
软软的掌心带着抹微凉,男人反手拉住那截皓腕,一把将人拉至怀中坐下,顿时对上一双狡黠的明眸,“小奸细。”
他抬手就敲了下她脑门,后者顿时捂着肩膀难受的叫唤起来,“哎呀,好疼……肯定又出血了……·”
秦砚没有说话,就这么目光如炬的看着眼前这个装乖耍滑的人。
碰瓷碰够了,柳吟才笑着伸手环住他腰,仰着小脑袋,眼中似有星光,“太子哥哥有想我吗?”
男人继续看着手里的书,虽然一言不发,但棱角分明的轮廓柔和不少。
见人不说话,柳吟又从他身上爬起来,伸出两指小小比划了下,“可是我有那么一点点想太子哥哥了怎么办?”
第70章 病危
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屋中格外清晰,可男人依旧神色如常的看着手里的书,似乎觉得他非常无趣,柳吟干脆转了个身,一边去拿桌上的糕点来吃,坐了一天马车她都没有好好吃东西。
直到腰间忽然一紧,耳边顿时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只有一点点?”
嘴里咬着糕点,她莫名小脸一红,又伸出两指小小比划了下,“那就再加一点点。”
话落,她只感觉自己下颌忽然被人托起,眼前逐渐放大一个熟悉的轮廓,手里还拿着半块糕点,她扭着头有些不舒服,便往后缩了缩。
大手按着她后脑勺,男人轻柔的含吮着那抹柔软,五指深陷那柔软的纤腰,一双微垂的黑眸中掩盖着那一闪而过的欲·望。
烛火摇曳着妖娆的身姿,在墙上投下两道身影不一的身影,女子整个娇小的身子都被圈进了男人怀中,直到被松开时,那张小脸上已经布满霞红,水光潋滟的明眸还带着抹羞怯。
扭过头,她继续咬着手里的糕点,一边偷偷却瞟后面的人,闷声闷气的道:“把人家一个人留在扬州,就这样不管了,这要是出现个什么刺客,殿下就可以重新找个太子妃了。”
虽然她只是外伤,可也很严重了,居然连一声招呼也不打就走了!
“孤已经让一队驻军陪你回京,沿路城州官员也都打过了招呼,还有谁比你金贵。”秦砚淡淡的瞥了她眼,抬起书就敲了下她脑门,“没良心的东西。”
抬手捂着脑门,柳吟红着脸瞪了他眼,难怪她就说怎么回来的这么顺利,连出城文书也不用查,后面还跟了这么多人,看来底下人早就告诉他自己要回来了。
眨眨眼,她忽然凑过去抱住他胳膊,“那太子哥哥想我吗?”
不去看那张希冀的小脸,秦砚继续看着书,眼神都未变一下,徒留女子一脸愤懑的盯着他。
柳吟发现了,这个太子就只会在床上的时候说些好听的话,平时那是想也不要想。
“我……听说父皇身子不适,如今可好些了?”她忽然漫不经心的问道。
闻言,男人眼帘都未抬,只是抬手握住她后颈,声音清淡,“不要在孤面前耍你的小心思。”
他的手是热的,柳吟顺势靠近他怀里,一边咬着糕点认真道:“我就是好奇一下嘛,我最近看了史书,历朝历代夺嫡可严重了,听说太宗本来是想把皇位传给郁亲王的,可是临终的时候又突然传给了父皇,郁亲王最后还造反了,多亏当时还是神机营副统领的镇南王及时控制住宫变,这才没让反贼得手,后面父皇登基论功行赏,镇南王又接二连三赢了几场胜仗,这才被封为镇南王有了封地,那按道理镇南王也是父皇一手提拔起来的,既然忌惮的话,当初为什么又要给他这么多兵权,而且又是异姓王,这也太分权了。”
柳吟看的都是不外传的史书,其中肯定没有写的那么简单,她觉得镇南王和她柳家是一样的,同样被忌惮,所以镇南王就造反了,但她爹的思想太过于根深蒂固,觉得世家就是拥护皇权的,也幸亏她爹没有那些造反的想法,不然她可真要夹在中间不好做人了。
“字认全了?”秦砚看了她眼。
柳吟:“……”
扭过头,她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殿下就知道瞧不起人,我这不是在分析朝堂情况吗?如今父皇病重,万一有什么心怀不轨的人趁机作乱怎么办!”
不是她不想宫斗,分明是所有人不让她搞这些阴谋诡计,什么事都瞒着自己!
秦砚没有说话,只是眼中含笑看着手里的书,她与她父亲倒是一点也不像。
知道他看不起自己,柳吟也不再理这人,谁愿意去想这种复杂的事,一个人闷闷的给自己倒茶,不知想起什么,又突然手一松,神情逐渐怪异了起来。
“我……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她唇角一抿。
听着轻细的声音,扫过那发红的耳廓,男人眼角一瞥,“嗯?”
犹豫了下,柳吟是真的不知道该不该说,最终还是别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伤口有些疼,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路上恶化了。”
话落,男人顿时眼帘一抬,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
柳吟只是想起自己这个月还没有来葵水,虽然以往日子都不准,不过这次却是迟了五六天,只是之前在扬州时,那几个给她看伤的大夫并没有说她怀孕,几个都没看出来,那肯定是没有怀上了,不过她还是得找个太医来看看才行,这日子不准可不是什么好事。
“把衣服脱了,”秦砚一边放下手里的书。
柳吟:“……”
她捂着心口一边退出他怀里,不敢置信的看着后面的人,自己可是个伤员!
眉间微蹙,他目光一顿,“孤只是看看你的伤口。”
小脸一红,柳吟慢慢低下头,想起自己今天还没有换药,只能过去拿来她的包裹,从里面拿出一些瓶瓶罐罐,跟着才慢慢褪下外衣,又缓缓解开一边亵衣。
幽幽烛火下,那白皙的肌肤似泛着莹光,女子香肩半露,脖间那根红色吊带似刺了男人的眼,他低着头神色清冷,只是动作放轻些许。
伤口虽不伤及要害,但也格外的深,如今只是未再出血而已,秦砚唇角一抿,眼中闪过一丝幽光。
柳吟都不敢看自己的伤,直到伤口重新被包扎好后,她才立马把衣服穿上,一边偷偷去看对面的人,“其实……也没有多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