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天痕眯了眯眼睛,道:“想来... 是要去讨个公道吧。”
讨回陵赤骨被真王晏怀臻利用之后再一脚踹开还捏着最后一点利用价值死不放手的公道,再讨回他这些年受苦受累寻不到个发泄之处的公道。
凤惊羽和陵赤骨刚一到九界,晏天痕便已经得了消息,无论怎样,他和陵赤骨还有契约关系,只要陵赤骨身在九界,他都能感应到对方。
第717章 移魂之术
将藏地凤浪引到北界,便是冲着凤惊羽去的。
已经时隔经年,凤惊羽的修为早已恢复到大涅槃之前的水准,他又天生有着凤凰火的助力,想来对付一个尚未到全盛
时期的藏地凤浪,也是没什么太大问题的。
最好…还能将藏地凤浪,彻底留在北界之北,让他没机会出来为非作歹。
不管是起因如何,当中又有什么说不得的隐秘,但凡藏地凤浪已经对九界动手,拒绝交谈,他就没必要再放纵对方了
妈的。晏天痕暗自啐了口唾沬,骂道:·碰上那蠢货就没什么好事,竟是逼得我要动用天下归
当真是一团乱麻,最要紧的是,蔺玄之不理会他了。
晏天痕望着絮絮缕缕的天空,兀自叹了口气。
他决定再给藏地凤浪,记上一笔。
北界之北,北凉城中。
大殿之上,剑拔弩张。
凤惊羽一双金色中跳跃着火苗的眸子,恶狠狠地瞪着坐在王位上的真王晏怀臻,周身燃烧着火焰,仿佛下一秒钟就要
暴起,夺了那王位之人的性命。
而凤惊羽的周身,则是围了一圈修士,他们各自用法宝对着凤惊羽,只要他一动弹,这些人便会立刻将其拿下。
晏怀臻容貌秀丽而端正,此时他端坐在叠着兽皮的王位上,手中执着夜光酒杯,轻轻啜饮-口,气度非凡,悠然淡定
地说道:“西凰何必这般大的火气,若是本王招待不周,西凰说出来便是,本王定是责罚那侍仆,给西凰出气。
凤惊羽顿时冷笑一声,道:晏怀臻,你少在本呈面前装什么白莲花,陵赤骨呢?之前我与你说的事情,你该不会是忘
在脑后了吧?
晏怀臻笑了笑,道:“不是说,我替陵将军还魂,需得三五个月的时间,如今才不过是两个月而已,西凰怎地这般就等
不及了?
凤惊羽沉眸道:“本皇如今后悔了,决定要见他一面,谁知道你将他带走,会对他做些什么龌龊之事!
西凰这话可就不对了。晏怀臻道:ˉ陵赤骨乃是我晏怀臻的人,我与他早已有了肌肤之亲,道侣之实,我感激西凰将
他聚魂大半,又带回北界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对他做什么龌龊之事?还是西凰口中的龌龊之事,意味着…那种事情呢?不
过西凰大可放心,本王对着一个呆子,可是没什么兴趣。”
凤惊羽气得一口火就喷了岀来,哇哇叫着便要冲上去揍晏怀臻-通,纵然杀不了他,打他那张一看就让人想殴打的脸
一顿,那也是极好的。
宫中的护卫,虽修为不低,但在凤惊羽面前,倒是都成了摆设。
凤惊羽一袖子扇下去,便是朝后倒了一大片。
忽而一瞬,凤惊羽已经行至晏怀臻面前,一只手捏住了他纤细脆弱的脖孑。
晏怀臻:“…
你让陵赤骨还魂,我替你守北凉城百年。?凤惊羽眯着凤眸,咬着牙说道:“这是你我之前早已做好的约定,你若是敢
暗中做什么手脚,我凤惊羽就算是死,也要让你尝尝挫骨扬灰之痛!”
晏怀臻人前总是一副淡定如仙的模样,但任凭谁被掐了脖子,都再也维持不了之前的模样。
他面色虚白,冷汗都出了一层,艰难地挤出个笑容,道:“西凰息怒,陵赤骨的魂识只差一点就能悉数回归了,最多只需得三日而已,到时候:你定是能见到一个完整的他,我向您保证。”
三天,只有三天而已了。
“三日,我只给你三日,若是三日之后,我再见不到陵赤骨,我便一口火,将你这北凉王府给烧成灰烬!凤惊羽逼仄地瞪了快要晕过去的晏怀臻片刻,方才重重地将他往后面一推,松开了手。晏怀臻捂着脖子痛苦地咳嗽着,周围的侍卫连忙上前去嘘寒问暖。留下一句警告之言,凤惊羽便拂袖离开。
他走在北凉皇宫西风飒踏的道上;心中一片无法言语的悲凉,脸上是连他自己都道不尽的嘲讽。
陵赤骨,你到底是有多盲眼盲心:竟是为了这么个扶不上墙的烂泥,这阴险狡诈表里不一的混账东西,带着整个陵家都在权谋斗争之中翻覆,连你自己,都落得个行户走肉的结局。
若非是因为行至最后,他才恍然发现陵赤骨最重要的魂识竟是被晏不臻藏起,他此生此世,都不可能再踏足这北方界哪怕一步!
他曾万里追着陵赤骨,一同来到无山无水的北疆大漠,感受这里的狂风暴雪,吹着这里的粗粝风沙,在这等穷凶极恶的环境之中,生活长达数十年之久,可他最后得到了什么?
他得到的是一个已经连人都认不清的陵赤骨,他得到的是将好容易集齐大半魂魄的陵赤骨,再亲手送回他最讨厌的那人手中,然后任凭那人在他面前,耀武扬威,肆意侮辱,甚至还与那人定下了什么狗屁的守北凉百年的契约。
凤惊羽只觉得心口有什么东西在堵着,那是巨石,是高山,是他无论如何都纾解不了的闷。一只金红色的鸟冲天而起,琉璃异彩,纷呈紫绕,只消得片刻,那只异鸟便再无踪影。北凉皇宫。
晏怀臻的皮肤一向娇嫩,别说是被这般掐上一把了,纵是平日里有个小小的磕碰,都会留下印子。此时,他脖颈上的爪印,很是明显。
看着镜子中倒映出来的那圈青紫色的痕迹,晏怀臻一双眼眸沉如沧海之水,又如深渊之寒。为王之后,他又何曾受过这等侮辱,又何时狼狈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