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任不吝做的一些事情,任扶摇心中还是有数的,只是,那人是他的爷爷,他总不能违背他的意愿。
有了任扶摇的加入,众人又多了不少帮手。
蔺玄之将他们得到的一些情报,挑挑拣拣地给任扶摇说了个大概,并表示当务之急便是将那个叫“小猴子”的小孩儿找出来。
任扶摇一听蔺玄之的形容,便知道他口中所说的那个小猴子,究竟是什么人,巧合的是,当他们第一日进入这重月城的时候,也一样有一个同样着装打扮和高低容貌的小孩儿,与他们搭话。
只是,魔岩见到那只碰到他脚尖的球,却是一脚将球给踢坏了去,十分不耐地看着那个幽幽盯着他的小孩儿,他们根本没和那小孩子搭上话。
蔺玄之闻言,不得不感慨那魔岩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来了别人家的地盘上还如此放肆撒野,简直是自己找死。
任扶摇回去之后,便派了他的下属在整个重月城中寻找蔺玄之形容的那个抱球小孩儿,一找就是一个月,然而也不知道那群下属是没什么心思来找个小孩儿,所以没尽心竭力的,还是因为那小孩儿的确是藏在了什么地方死活不出门,反正一个月之后,几十个人仍是翻遍了整个重月城,都没见那小孩儿的影子。
除了那小孩儿之外,那位少城主就成了重要人物。
蔺玄之每日都要去城主府门口瞅瞅,然而他仍是没有太多突破,不过,在还剩余半个月就到所谓了少城主生辰日的那天,蔺玄之和晏天痕前去城主府碰碰运气时,总算是听到了不同的回答。
前面的对话,和第一次蔺玄之与城主的对话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然而,这次蔺玄之不知为何,突然提起了少城主--“尹城主,再过半月便是少城主的生辰日了吧?”
原本,他只是随口一提,想要问问那少城主究竟为何如此受重月城的百姓们厚爱,没想到,他刚一开口,尹城主的面色便腾然大变--“多谢晏少厚爱,小子便不劳你挂心了!”
说完,尹城主大手一挥,道:“将他给我轰出城主府大门,以后他再投拜帖,便直接扔出去,狼子野心,卑鄙小人,该死,该死!”
于是,蔺玄之和晏天痕第一次被城主府的士兵们打出了八丈远,城主府的士兵一个个对他们都是怒目相向,仿佛他们做了什么穷凶极恶之事一样。
蔺玄之拉着晏天痕扭头就跑,两只虎崽子跑得比他们更快,一溜烟的功夫就已经没了踪影。
到了安全地方,晏天痕和蔺玄之对视着,双双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不为别的,他们方才是真有点担心会被尹城主当成魔岩那号人,给直接绑起来压到地牢里面。
蔺玄之的感觉也很是清奇,他虽然不曾和此处的任何一位士兵真正过招动手,但他就是隐隐有种第六感,若当真打起来,他必然不会是这些人的对手--若是蔺湛曾给蔺玄之提起过游戏中宛若开挂一般永远打不死的npc,恐怕蔺玄之便能心下了然了。
有些人,是注定打不死的。
蔺玄之与晏天痕回去之后,两人将在城主府的事情,告诉了其他同伴,但是分析了半天,只得出了一个结论,那便是,所有的矛头,全部都指向了同一个人,那人便是少城主。
可是,他们连城主府都进不去,又何谈少城主?
而且,这重月城的人,虽然一个个都几句话离不开少城主,却没有一个人真正见过少城主,且他们翻来覆去,也不过是在计算着曰子。
比如,距离少城主的生辰日,还有两个月。
距离少城主的生辰日,还有一个月。
距离少城主的生辰日,还有三天......两天......一天。
今日,便是重月城少城主的生辰日。
城中之人一改之前如常的过家家举动,竟是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挂起了喜庆的红灯笼,而且,蔺玄之还眼尖地发现,一位三个月都不曾换一件衣服的大汉,竟是换上了一件纯白色的新衣,上面连个多余的褶皱都没有。
再观察其他人,也都是如此。
而且,令人奇怪的是,这些人的手中,都拿着一个盛满了水的容器,有的是碗,有的是盆。
蔺玄之等人今日未曾再去城主府,而是来到了重月城的城门,因为,闭合了很久的大门,竟是轰然打开,两边站满了城主府的侍卫。
姬云蔚尝试着与那些侍卫说话,可那些侍卫却像是雕塑似的,目不斜视,面不改色,直直地看向前方,姬云蔚怏怏而归。
蔺玄之等人尝试着从大门出去,却是刚迈出一只脚,便被侍卫给拿着长枪拦了下来。
侍卫面无表情道:“今日乃是公子生辰之宴,只进不出,若有事离城,且等到明日一早。”
任扶摇身边的一个修士,早已在这三个月的困兽之斗中,被磨得根本压不住自己的脾气,他便当即抽出了长剑,嘶吼一声,骂了句“你爷爷我偏偏今天就要出去”,便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城门跑去。
第405章 重月之夜(2)
任扶摇阻止不及,便看到一道亮光闪过,那修士已经被拦腰劈成了两半,鲜血哗啦啦地喷洒了一地,他的双腿还在往前跑,一双瞪得溜圆的眼睛,却盯着他的下半身冲到了城门口,在刚准备踏出城门的时候,便不知被什么给搅碎成了肉沬,旋即化成尘埃,连痕迹都不曾留下。
“嘭”地一声,半个身体躺在了地上。
场面一片死寂。
任扶摇身后那些原本蠢蠢欲动的人,也骇然不已,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过了片刻,皇甫晋才开口道:“蔺少主,你剑法厉害,可有看清方才是谁动的手?”
蔺玄之道:“我剑法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淬体期三重修为,你已经进入黄阶,你若是看不清,我自然更看不清了。”
“咕嘟。”
不知是谁咽了口唾沬。
这场面,未免太骇人了些。
那个冒冒失失送了性命的修士,又一次证明了蔺玄之心中所想一一这重月城中,任何一个人,都不是他们能挑战的。
若想出去,怕是还要找其他法子。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那些侍卫在杀了一个人之后,并没有将方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对他们这一伙儿人,仍是目不斜视,大有“你不找事我便不找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