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玄之也自知必然要再打一场硬仗,便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便也不让任少宗为难。
晏天痕拉着蔺玄之的手,道:“我与你一同去。
蔺玄之没有推辞。
因为提前便已经想到了此时的场景,因此在离开丹涯秘境之前,蔺玄之已经将凤惊羽暂时交给陵赤骨来照看一一或者说是相互照看。
凤惊羽也不知身上有什么法宝,亦或者是秘法,竟然和陵赤骨凭空消失在众人面前。
于是,蔺晏段三人,便随着任扶摇进了天极宗大门。
蔺玄之倒也不怕来了别人的地盘,会出什么意外情况,在天极宗山门口,他看到了远远站着的蔺泽之,还给对方使了个眼色。
蔺泽之此时应当是已经回客栈去搬救兵了。
蔺留春决计不会任由他们,在天极宗被人强做困兽之斗。
家族,便是靠山。
第一次来到天极宗,晏天痕显然对这里挺感兴趣,崇山峻岭和缥缈仙乐,让晏天痕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过了一会儿,晏天痕忽然想起一件事,道:“任少宗主,沈长庚那个大坏蛋怎么样了啊?
任扶摇道:“被斩下了一只手臂,其他的并无大碍。
晏天痕有些失望地说:“只是斩断了一只手臂啊。
红衣小童听闻他的叹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觉得此人太过残忍,没好气地道:“他断了一臂,是拿剑的右臂,从此之后,他就相当于一且要从头开始练起了,而且少了一臂,伤害的不仅是他的身体,还有道心,你这罪魁祸首,怎就能如此心安理得,竟然还幸灾乐祸!
晏天痕听了红衣小童的指责,不以为辱,反以为荣,说:“他不是,反倒是便宜他了,昔日佛祖割肉喂鹰,有些人以德报怨,但我就是个粗人普通人,他要杀我,要害我大哥,难不成我还不能杀他了?
红衣小童顿时愣了一愣,道:“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觊觎沈家的宝贝,被人发现了,才抢先杀人灭口的。
我就杀他灭口了,你待怎样?晏天痕气死人不偿命。
你一—红衣小童从来不曾和人争执,咬了咬牙,气红了一张笑脸,道:“没想到,蔺家门风竟是如此下作。”
司灵。任扶摇淡淡开口,道:“不得无礼。”
红衣小童,也正是司灵,便立刻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晏天痕不依不挠,说:“他倒是还敢恶人先告状,丹涯秘境之中,宝贝归谁都是各凭本事,他带着沈家长老来杀我们,我们都还没说什么,他反倒是会恶人先告状了,沈长庚应当也是你们天极宗的内门弟子吧?看样子,天极宗的门风也不怎么样。
司灵一贯不太会与人争执,如今险些被气哭,他委屈地对任扶摇道:“少主。
任扶摇原本不想插手这种口舌之争,奈何身边人已经开口,他好歹也要表一下态度,留些面子。
于是任扶摇道:“蔺器师,你这位弟弟,倒是伶牙俐齿的。”
蔺玄之不以为意,道:“伶牙俐齿一些,总好过被人说上几句,就哭着鼻子回家拉我再骂回去。”
任扶摇:“…
司灵:“....”
没想到,不光弟弟口舌伶俐,哥哥更是深谙冷嘲热讽之道,巧舌如莲,颠倒黑白,不吃一点口头亏。
司灵觉得自己让主人丢了面子,当即暗自懊恼,恨不得马上回去找人教自己口舌之利。
任扶摇不愿与人争执,便也不再接这个话头。
口头上吃了亏,算不得什么。
任扶摇道:“沈长庚好歹也算是天极七星之一,如今断了一臂,便是天极宗少了一肢。”
蔺玄之淡道:“旧日的不去,新的不来。”
任扶摇不设防之下,又被蔺玄之给噎了一下。
任扶摇禁不住失笑,道:“蔺器师倒是好气魄,想得开,只是沈长庚的兄长沈玉珏,同为天极七星之一,且此人性情火爆,一言不合就是要拔剑相向的,我来下山寻你之前,他已经赶到宗门,放言要杀尽伤他弟弟的狂徒。
蔺玄之面不改色,道:“敢问他如今修为如何?
任扶摇道:“淬体三重。”
天极宗七星之中,任扶摇自然是无人能及的第一,皇甫晋排名第二,冷寂雪第三,沈玉珏第四。
只是从冷寂雪之后,便再无不超过三十岁的黄阶修士了。
只要不超过黄阶,蔺玄之便不怎么放在心上。
蔺玄之道:“若只是淬体期,恐怕他也只能是大放厥词了。”
任扶摇不免多看了蔺玄之几眼,此人虽然恢复了丹田气海,但真气显然不是一日两日能提上来的,况且,他即便将魂力强行转化为真气,也至多不过是筑基三重罢了。
对上淬体三重,半步黄阶,岂不是找死?
然而蔺玄之脸上,却根本看不出丝毫逞强的意思,而且……他那张令人见而忘俗淡妆浓抹总相宜的倾城容颜,让人看久了,免不得心中生出想要回护之意。
任扶摇止不住笑了笑,道:“你倒是不怕自己大放厥词。”
蔺玄之也只是笑了笑,并不应声,也不解释什么。
这一路上,距离并不算短,任扶摇有意趁着这段时间,了解一下晏天痕等人口中的事情经过,便又刻意走的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