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他总归是托了家中的福气,没有死在方才那黄阶修士一击之下。
齐二想起方才的攻击,在心有余悸的同时,也对蔺玄之产生了由衷的感佩。
不是任何人,都敢去承受黄阶修士一击的,即便蔺玄之此时已经是筑基二重或者三重的修士一他是炼器师,不是法修。
齐二歪坐在山壁旁边,等着山门开启的那一刻,他志已老,心情也平静了不少,自然知道自己行事还是冲动了。
沈如冰也不好再动手,她并非不想,而是她此时已经真气耗尽,身上的保命法宝,也已经被耗光,此时即便是晏天痕,也能轻易杀了她。
沈如冰突然憎恨起那个乱管闲事乱插一手的蔺玄之了,若不是因为他,此时齐二这个后患早已丧命,甚至其他多余之人。
沈如冰目光阴冷地扫了晏天痕等人一眼,对身旁的秋鹭低声说了些什么。
秋鹭走到站得离她们有些距离的万凌华和尽芳菲身前,低声说道:“师姐想要万师姐那些能迅速修补真气的丹药给她。
不给。尽芳菲一口回绝。
秋鹭有些无奈,道:“小师妹,师姐虽然平日对你常常不怎么亲热,但好歹也算是同门,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还是相互帮助吧。
尽芳菲只是嗤笑一声,一张看起来还挺可爱的小脸上,具是不屑一顾,道:“现在你们敢说互帮互助,不过是有用得上我万师姐的地方,我可没忘了,以前在云瑶宗的时候,你们是如何在背后编排当面羞辱我万师姐的。
秋鹭一时间有些脸红,她虽然没曾说过万凌华的不是,但是,云瑶宗的确有不少人都暗中对万凌华指指点点,说她是个变态,还说她喜欢偷看师门女修洗澡,又卑鄙又下流…
总归,没有一句好话。
万凌华不与她们计较,尽芳菲却没那么好招惹的了。
尽芳菲恨不得把她们一个个地用大耳刮子扇过去,然而云瑶宗也算是门规森严,她又是小师妹,若是胆敢欺辱师姐,必然会受到惩罚。
到了此时,尽芳菲报复的心思就燃了起来。
秋鹭有些退却,求助似的朝着沈如冰看去。
沈如冰冷冷看着她,旁边的吴施音露出了不满之色,也走过来说道:“姓万的,如今少宗主想要向你要一枚丹药,是看得起你,你还在这儿磨磨蹭蹭做什么?
你给姑奶奶滚远点儿!尽芳菲面露嫌恶之色,伸出小手在鼻子面前挥了挥,道:“一股子馊臭味儿,恶心巴拉的,别在这儿污染空气。
尽芳菲,你目中还有没有尊长?吴施音面色大变,一脸羞辱之色,道:“待回去之后,我必然要禀明师父,让她老人家做主,好好教训教训你!
“你随便啊。尽芳菲不以为意,道:“你让师父教训我,难道你就没有口臭体臭了?
你…吴施音脸色涨红,气得要命。
她的确有些口臭和狐臭,但平日已经极为注意,如今却是被尽芳菲直接当众说了出来,怎可能不生气羞辱?
万凌华在云瑶宗,本是个随便谁都能欺负的老好人,她不爱与人计较,更不喜欢和这种叽叽喳喳三五成鸭的女修计较,她们朝她讨要什么,大多数万凌华都是会给的。
这次也是一样。
但人都有逆鳞和底线。
万凌华面无表情,对着吴施音道:“你去告诉沈少宗,我万凌华当不起她看得起,让她自行慢慢恢复吧。
万凌华不给,吴施音也总不可能强行打劫,先不说她丢不丢得起这个脸,光是尽芳菲的那一双钩子,都不是吃素的。
云瑶宗小师妹,成日作天作地,口无遮拦,闯祸惹事,但她是整个云瑶宗,修为仅次于沈如冰的第一人
强者,无人敢惹。
沈如冰心中此时更是恨极了,巴不得这些和她作对的人,全部都死在这个山室之中。
尽芳菲心中舒坦,冲着吴施音的背影做鬼脸,万凌华在尽芳菲的脑袋上轻轻拍了拍,示意她别表现的太明显了。
尽芳菲吐了吐舌头,嬉笑着说道:“没想到,师姐居然还有拒绝沈如冰的一天。
万凌华轻描淡写道:“谁让她们惹你生气。”
尽芳菲一愣,然后甜腻腻地喊了一声“师姐你真好″,抱着她的胳膊不撒手。
那边,晏天痕阴沉着一张小脸,拿出愈合伤口的药膏,不由分说的一定要让蔺玄之解开衣服亲自涂抹。
蔺玄之拗不过他,便只得盘坐在地上任由晏天痕上手。
这时,尽芳菲和万凌华走了过来。
尽芳菲一抬手,将一个小药罐子扔给了晏天痕,晏天痕抬手接住。
喏,这可是我师姐亲手炼制的药膏,一瓶可抵得上百金,可珍贵了呢。尽芳菲骄傲地说。
蔺玄之对着万凌华拱了拱手,道:“多谢。
万凌华也拱了拱手,道:“不必,方才多谢蔺器师救了我与芳菲的命,应当是我谢你才对。
晏天痕抬起头,看了看万凌华,又看向蔺玄之。
蔺玄之轻描淡写道:“救你们,也是在救我。”
万凌华点点头,道:“不知蔺器师接下来有何打算?
蔺玄之道:“子时至,山门开,丹涯破,大阵醒。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未刻意压低声音,也不曾避讳任何人,因此沈如冰闻言,面色突变,也顾不得她对蔺玄之救了齐二的不满,直冲过来,道:“你怎会知道我沈家的秘密?”
蔺玄之那双宛若寒潭的眸子,冷冷盯着沈如冰,道:“沈家的秘密不算什么,我今日已经给足了你面子,若你再起什么别的心思,别怪我下手不知轻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