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四长老蛮有深意道:“你真的亳无察觉?”
蔺玄之道:“我该察觉什么?
白四长老索性说道:“今日炼器之时,你可是险些受了攻击。”
“白四长老原来在说这件事。蔺玄之恍然大悟,不以为意地说道:“我并未放在心上,毕竟炼器之时,这种不受控制的意外情况,多有发生,谁都无法预料。”
你当真毫不放在心上?白四长老挑眉问道。
“这个….到也不全是。说来也算是我的不对,毕竟我毫发无伤,受伤的是白家的一位小友,我还打算改日登门道歉,请求白家对我宽恕谅解。蔺玄之叹了口气,一脸自责道:“实在是对不住,都是我的错,那位小友的伤势,现在如何了?
白四长老险些没忍住抽了抽嘴角一一这他妈可不是不记仇,而是对他连嘲带讽呢!
先是说炼器的时候,意外颇多,再说一切都是他的错,这不是埋汰他还能是什么?
然而,蔺玄之那张令人见而忘俗过目难忘的脸,再加上看似真心实意满是惭愧的表情,和那谦逊的态度,却是让人很难真正判断出他到底是在反讽还是在说心里话。
白四长老琢磨着,道:“白鸿鹄情况不怎么好,不过白家在应对这种炼器之中因为意外情况而造成的魂力反噬状况,颇有心得,大概休息调理一段时间,就能恢复不少,蔺器师也不必自责,毕竟,这都是不可预估的意外。
蔺玄之松了口气,道:“既然白四长老这么说,那我就心安理得了。
心安理得这个词,怎么听起来有点不太对劲儿?
白四长老决定暂且放过这个令人不怎么舒坦的话题。
白四长老转而开始敲打,道:“今日,蔺器师可是一个人独领风骚,让其他人和你比起来,都成了萤光之与日月,看不得半点光芒啊。
蔺玄之点点头,道:“独占风光,也是我今日的目的,能让白四长老注意到,看来我做的还算不错。
白四长老愣了一愣,他没想到蔺玄之会是这种反应。
这他妈有点儿不按常理出牌啊!
蔺泽之也是一脸错愕地望着蔺玄之,难道以他的智商,竟然听不出来白四长老的话,是在敲打他太过张扬嚣张冒尖儿了吗?
他居然还自得其乐!
晏天痕对着蔺玄之眨了眨眼睛。
蔺玄之也对晏天痕眨了眨眼睛。
白四长老一边估摸着蔺玄之大概没听懂他说的什么意思,一边决定再更加直白地敲打一番。
然而,他尚未来得及开口,便听到蔺玄之说道:“白四长老的意思,我其实听得明白,我也多谢白四长老的提点。”
蔺玄之淡淡一笑,轻描淡写道:“白家已经是五洲大陆唯——个能够制霸五洲的炼器超流世家,并不需要百家际会来锦上添花,提升知名度,但是我不一样。我只是一个人而已,从未想过要和白家争夺什么,只是,修仙一途长路漫漫,越到后面便越是艰难辛苦,自然是要多一些路子。再说,我还有一个宝贝弟弟,负担更重。
白四长老一时之间没听明白蔺玄之的这些话,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
白四长老用不解的眼神,看向了蔺泽之。
蔺泽之看向蔺玄之的宝贝弟弟
蔺玄之的宝贝弟弟一脸忧伤地说道:“是啊,我和大哥,我们实在是太穷了,大哥这么低调的人,竟然也被逼无奈,非得在大庭广众之下高调行事,以用来抬高炼制法宝的卖价。
实际上,晏天痕说的也不够直白,但是白四长老和蔺泽之,却是听得明明白白了。
你很缺钱,所以才要用这种方式,扩大你的知名度,为你的法器打出名头?白四长老觉得有些梦幻,忍不住说得更直白了一些,以来确认蔺玄之的真实想法。
蔺玄之止不住苦笑道:“难以启齿,难以启齿,白四长老还是忘了这件事吧。
白四长老:“…
白四长老的嘴角都要抽搐到抽筋一-闹了半天,他们白家的四个嫡系长老忧心忡忡地连各种高调之后招兵买马对付白家的阴谋论都已经想了个底朝天,可人家表现的那么高调那么叼,竟然仅仅是因为缺钱?
白四长老顿时对五洲大陆的野生炼器师的生存状况,感到无比担忧,一股子浓浓的拯救野生炼器师的责任感油然而生,白四长老叹了口气,道:“如今,家族没什么炼器方面的底蕴,又初入炼器之门的炼器师,的确不容易生存啊。
是啊。蔺玄之点点头,深有同感道:“毕竟炼器师是最烧钱的,不知要失败多少次,才能炼制出一件成功的法器,还不一定能卖的上好价钱,没钱就没办法买材料和锻石,没有材料和锻石,就又没办法通过上手炼制法宝,来提升自己的炼器水平,所以这根本就是一个死循环。
白四长老止不住连连点头,皱着眉心一派忧国忧民之色,道:“你说得对,但这种情况,自古以来就有,所以大部分的炼器师,从觉醒炼器魂火的时候,就会被大家族所招揽,大家族可以为他们提供所需要的材料,等炼器师成长之后,他们可以回馈家族。”
这倒是不失为一个好方法。蔺玄之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只是,炼器师大多都心高气傲,不是会为五斗米折腰之人,然而大世家的协助,便像是招揽,也给他们带来了因果,很是容易成为炼器师的桎梏和因果,对他们的发展,其实并不太有利。
白四长老也同样是一位炼器师,他极为不喜欢欠人人情,更是不喜欢因为胁迫或是家族利益,而给一个可能讨厌的人炼制不喜欢炼制的法宝,因此,白四长老有种被戳中了心窝子的感觉。
你说的真是太对了。白四长老叹了口气,道:“我们炼器师,就是应该炼制一些自己喜欢的法宝,比如我,我只喜欢炼制用来法宝变得更美观的装饰辅器,可是,我炼制的攻器和防器却是要比辅器多得多,每次炼制的时候,我都恨的咬牙切齿。
辅器由于用处不大,多是用来装点门面用的,比如簪子、衣服之类的,所以销路并不怎么样,白家作为炼器世家,来往的大部分客人,都是奔着攻器来的,防器次之,所以白四长老身为白家嫡系长老之一,自然也逃不过炼制攻器防器的命运。
所以,在我看来,炼器师应当拧成一股力,成为一个齐心协力的同盟,为我们炼器师的自由和情怀,来尽我们的一份力量。”
蔺玄之的话音刚落,白四长老情绪激动地猛然一拍桌子,道:“你说的很对啊,我一直都有这种想法,只不过,始终未曾诉诸口外,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还有这种追求,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不妨现在就好好探讨一下炼器师的未来。”
蔺玄之邀请白四长老坐下。
这一次,白四长老速度飞飞快地屁股贴在了椅子上面,还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大有继续聊下去的打算。
蔺玄之见状,笑了一笑,对晏天痕道:“阿痕,你去下面叫些吃食来。”
晏天痕原本看得目瞪口呆听得津津有味儿,闻言愣愣地点了点头,道:“哦,好的。”
白四长老挥了挥手,对同样没搞明白事情为什么是个这种发展趋势的蔺泽之道:“你也起下去,到隔壁的天地酒庄弄点酒来,我要和蔺小友好好聊聊。”
蔺泽之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做什么的凌乱之中,他到现在都没搞懂为什么话题的方向已经朝着究竟该如何改变炼器师苦逼的现状脱缰一去不复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