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钰还没来得及回话,两人就迎面碰上了收拾完厨房和客厅卫生间,正准备回保姆房睡觉的保姆阿姨。
贺明钰:“……”
保姆阿姨:“……”
平时贺明钰一般都是亲自带着谈叽叽,保姆只负责平时的洗碗和清洁。
而贺明钰这人向来正经又严肃,一副生人勿进的气势,就连来家里接贺明钰上下班的林雨从来都是毕恭毕敬的样子。
在这干了两个多月。
四十岁出头的保姆阿姨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跟贺明钰这样……撒娇?
尴尬的气氛在寂静的空气里弥漫开来。
保姆阿姨用兜里塞着的抹布擦了擦手,看了眼谈卿,试探着道:“谈先生您也别太担心了……像我们村里的男的就爱吃个羊鞭汤,要不改明儿我也给您熬两碗,您吃吃看?”
谈卿心灰意冷的眼睛里顿时又绽放了光彩。
他从贺明钰肩膀上抬起头,充满向往的看向保姆阿姨:“真的吗?!”
保姆赶忙道:“真的真的,您——”
“假的。”
贺明钰冷漠的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又扶着谈卿的屁股将人往上掂了掂,无情的道,“你再过几个月都二十一了,已经定型了,不可能再长了,该睡觉了。”
谈卿:“……”
保姆愣了愣:“可是贺先生,羊鞭汤真的……”
贺明钰的眼神在保姆身上一扫,冷淡的道:“真的?”
保姆:“……”
保姆同情的看了一眼谈卿,言不由衷的摇了摇头:“贺老板您说的对,谈先生肯定不可能再长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长长了!”
谈卿:“……”
谈卿一路嘤嘤嘤着被贺明钰扛回了大卧室里。
贺明钰的这套平层公寓原本有五个卧室,每个都差不多大小。
但由于他这间又打通了旁边的书房,看上去便相对要宽敞一点。
卧室内的装修特色和谈卿刚搬进这套房子里客厅的装修风格一模一样,黄花梨木的靠椅,乌木的书桌,最惹眼的还有一副挂在书房桌后的大幅水墨画。
贺明钰将谈卿放在床上,见那双又白又嫩的脚又开始上下瞎晃,便取了双自己没穿过的新袜子,蹲下给谈卿套在了脚丫子上。
他的袜子型号比谈卿大了好几码,穿好之后大拇指到小拇指前空出了好大一段,像是唱戏多出来的一截袖子。
谈卿立即晃的更起劲了,一边晃袜子一边唱:“悔婚男儿招东床,杀妻灭子良心丧……”
贺明钰:“……”
廖娴最早就是j市学出来的国家级戏剧表演家,贺明钰从小就跟在老妈身边听她早起练嗓,几段知名的京剧唱词都印象深刻。
这一段正巧就是大骂负心汉的。
贺明钰进衣帽间换好了睡衣,重新走出来。
走到谈卿身边,抬了抬眼皮:“不唱了?”
谈卿超乖巧的把脚脚盘起来收好,竖起两根纤细白嫩的手指:“就会两句啦。”
贺明钰看了谈卿一眼,不急不缓的道:“正好,妈就是学这个的,感兴趣的话以后让她教教你。”
谈卿:“……”
谈卿飞快的钻进被子里把自己捂了起来,只露出两瓣光光的小屁股。
然后从闷闷的拒绝道:“不了不了,我不喜欢学唱戏。”
这两句还是他在老山里修炼的时候,被渣男骗了的姑娘们在他的山洞外天天唱他才学会的。
贺明钰将谈卿从棉被里挖了出来,又将他的睡袍拉下去把屁股盖住:“去刷个牙洗个脸,干干净净的才能睡觉。”
谈卿:“哦……”
他踩着一双大了两个号的灰色棉线长袜子跳下床,吧嗒吧嗒的往卧室内的洗手间走去。
书房和大卧室的连接处就在洗手池的右手边。
谈卿慢腾腾的走到洗手间门口,突然探出脑袋往贺明钰的书房看了一眼。
然后回过头,好奇的道:“咦,你书房里那幅画是画的梧桐吗?”
贺明钰正在联系林雨让他帮自己将明天早上的会议推迟到下午,听到谈卿的话才向书房看了一眼:“你认得?”
水墨写意和水墨工笔不同。
写意重趣不重形,除了极其典型的牡丹和梅花,像这种绿色大叶树木,很少会有外行能一眼看出来画的什么。
而谈卿平日里实在是看上去太过不学无术。
谈卿歪着脑袋又看了两眼,那画上还题了贺明钰的字:“认得呀,凤栖梧桐,栖的就是这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