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后悔,早知道还不如上了那趟航班,忍受宫丞十几个小时,总比现在要忍受他几天好。
然而任他在房子里转来转去胡思乱想,坐立不安,把宫丞想得特别无耻,宫丞却一整天都忙得停不下来。
宫丞一上楼,似乎就有数不清的电话要接,看不完的文件要签,忙得连饭都没空吃。
郁南肚子早就饿了。他这几天也没好好吃饭,和段裕寒一起的时候总是去吃汉堡等物,为了节约还只能吃便宜的,钱他们得省着用。
被宫丞抓走之后,他也没什么心情吃饭,直到现在证件在办,有希望回去了,他才察觉食欲的存在。
他还是得吃饭的,既然要好好的回国去就没有虐待自己的道理。
画了十几年画,水都没烧过一壶,郁南的烹饪知识十分匮乏。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以前这种情况,一直都是宫丞负责做饭给他吃……郁南不愿去回忆那些细节。
他不会做,也没有办法上网查询食谱,目标便瞄准了冰箱里的面条。
宫丞出来时,便看见郁南在水池前的背影。
天已经黑了,郁南专注地低着头,露出毛衣领子里一段纤细的脖颈,看上去分外乖巧。
宫丞从背后将人抱在了怀中。
“在干什么?”他问。
郁南动作停了下,却没有回头,自然没看见男人眼中的闪动的情绪。
他知道是宫丞,但是他没有说话的欲望,就沉默着,很好地履行着“不拒绝”的义务。
宫丞只是因为抱着他而他没有反抗,就忍不住收紧了臂膀。
郁南的腰窄,抱在怀里特别契合,久违地再次感受到了这种感觉,让宫丞因工作烦闷的情绪放松不少。
他在怀中人脖颈旁轻轻一吻:“我现在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郁南头皮发麻,不知道为什么宫丞可以做到对他们早已结束的关系若无其事。
他终于轻微挣扎了下,垂着睫毛开口:“你是指我为什么说你是混蛋吗。”
说好要忍的,但是真的很难。
宫丞不与他计较,沉声道:“你那时说,人要是不吃饭、不睡觉、不穿衣服就好了,那样的话就可以不上班、不学习,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什么也不做,安安静静当一条咸鱼。”
郁南骤然僵硬,他的确这么说过。
渐渐地,他脸红得滴血,因为他想起来了这句话是在怎样的情况下说的:“那又怎么样?那句话又不是针对你才说的,是对我喜欢的人说的。我对别人一样会说这样的话。”
宫丞冷淡了些:“是吗。那你记好了,以后这句话只可以对我说。”
郁南气结:“你——”
宫丞掐住他的下巴:“南南,你还不明白,我不是在和你玩。”
第六十六章 回国
宫丞话说得这么重,郁南一时失语。
他也不是在玩啊。
他明明已经完全抛弃了这段过往, 已经完全跨出了一步, 是宫丞强势地纠缠, 把他从朋友身边绑走,将这变成一场可笑的闹剧。
他已经厌烦了。
“我要煮面了。”他低头说, 懒得询问那到底什么意思, 因为他根本不想知道。
宫丞看他几秒,终是放开了他。
当晚郁南把面做成了糊糊。
讲真, 若不是他心不在焉,他就是饿死也吃不下去的。
令他无语的是,宫丞竟然也吃了一份。
郁南怀疑他味觉失调,宫丞以前说, 烹饪也是一门精美的艺术。
当然, 宫丞还讲过许多事,郁南也不是每件都记得的。
安静下来后,这幢海边的别墅像一座孤岛,即使他再不喜欢这里, 海浪声也让他不自觉地陷入深思。
他想起了他唯一擅长的艺术——画画。他想了许多,想网上说的那些他造假的谣言, 想他的比赛,想如果那些事情都是宫丞安排的, 他要怎么办。
这些都是他的浪漫流浪中刻意去遗忘的东西。
不知道比赛结果怎么样?
现在他比以前更想拿奖, 胜负欲也更重了。他知道,无论那些谣言要如何去澄清, 最好的方法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在这次比赛中拿奖。
郁南不得不承认,他以前的想法真的太天真,以为艺术不掺杂一丝杂质。
郁南将枕头抱在怀里,想寻找一些安全感,睡到半夜,他被桎梏的感觉惊醒。
是宫丞。
即使郁南白天做好了“不反抗”的心理准备,真正再次与他躺在同一张床上,还是忍不住浑身发毛。
令他郁闷的是,他连宫丞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就算了,反而手脚并用,都搭在对方身上,就像过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