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南的那段采访小火了一把后,不知道哪里传来的谣言说他空降比赛。
这也就算了,有人在国内社交媒体上质疑这场比赛的权威性,说他之前也是空降深城美协画展,全因为买通了美协工作人员。谣言并未指名道姓说是郁南,只称某来自湖心美院的选手,旁人一眼便知。学术造假在这个小圈子里受到关注,深城美协迫不得已出面发文,说会彻查。
这件事暂时没有告诉郁南,余深也通知了画室的人保密,大家都想着回国再说。
早上余深和宫丞在路边,就是在争论这件事。
宫丞沉默几秒。
郁南的对手机的执着他是知道的,网瘾少年甚至会画一个假的用来糊弄人,很难说得清郁南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他冷冷地转头:“去查,消费记录、证件使用记录。不管怎么样先把人逮回来。”
小周领命要走。
宫丞又说:“等一下。”
“是。”
宫丞:“不仅要查郁南的,还要查那个小子的。还有,他住哪里,家里有谁,身份信息都查清楚。”
两人一下火车,段裕寒就从信用卡中取出了所有的现金,然后将信用卡也扔了。
然后他们去了租车行,最后一次使用了护照。
郁南对国内发生什么毫不知情。
此时,他正坐在副驾啃一个汉堡,喝着快乐肥宅水,还买了一副墨镜戴上。
段裕寒租的是个敞篷跑车,郁南第一次坐跑车,感觉自己像是马上要去出演一部复古色调的公路片。
段裕寒去购物超市买了帐篷,又扔过来一张新卡,坐上驾驶室:“把卡插进手机里,然后互相存一下号码。我们两个千万不能走散了,因为现在别人都和我们无关,我们得保证能随时找到对方,要相依为命。”
郁南佩服地说:“段裕寒,你真厉害,好有经验啊。”
段裕寒谦虚道:“没经验还没看过电影?”
也是,电影里面要跑路的人就是这样行动的。
换卡、使用现金支付,晚上住帐篷,到一个地方就换一辆车,保证不会被追踪到。
简直太完美了。
不过,郁南不认为宫丞会这么锲而不舍地来追踪他。
毕竟以宫丞的身份注定没有许多时间来做这些无聊的事,而且他也不觉得他对宫丞来说有到那么重要的程度。
一个玩物而已,在舍不得的时候,花点精力去逗一逗就算了。像宫丞自己说过,他没有那么精力去沉溺于感情之中,能这么久还没放弃大概已经是宫丞的极限了吧。
郁南看着一路疾驰而后的景色,听着磅礴的摇滚乐,脑中却浮现男人的脸。
在机场时,他甚至没有和男人对视。
“我爱你”三个字,曾经从宫丞的口中讲出来,让他觉得自己受到愚弄,怕看到那双眼睛时,被愚弄的感觉会更加强烈。
决裂了、娃娃摔了,讲得也很清楚了。
郁南没兴趣与他继续什么你追我赶的小游戏,只想表明态度,告诉宫丞不玩了。
他拼不过、玩不过,让宫丞识趣还是能做到的。
第一天,两人一整天都开车飞驰,晚上就在路边支起帐篷睡了一夜。
第二天,到了s州首府,他们去参加了当地的音乐节,晚上还去赌了钱,大半夜继续上路。
第三天,整个上午他们都在睡觉,等起来的时候第一件不好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郁南先从帐篷里钻出去,一分钟后钻回来:“段裕寒,你昨晚把车停哪里了?”
段裕寒睡眼惺忪,这几天不修边幅,他头发乱七八糟的。
翻了个身哼哼道:“就帐篷左边……”
郁南说:“左边没有。”
他担心段裕寒记错了,看了一眼再次回来,“右边也没有。”
段裕寒爬起来,两人望着四周的一片空旷。
“……”
“草。”
原本打算到了下一个城市就把车退了,用押金继续生活,谁知车子会被盗。
怪他们的座驾太骚包。
租什么不好,偏要租个跑车呢?
“要不要报警?”郁南跟在段裕寒身后,身上空空如也——他们的包都在车上,包括证件和钱。
段裕寒背着仅有的帐篷和水,满脸沧桑:“不能报警。我身上还有钱,不要担心,等过了这段到了镇上就好了。”
他们看了地图,下一个镇还有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