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南满脸是泪,抽泣着看向他:“宫一洛说你们家就喜欢内销!”
宫丞打算之后再跟宫一洛算账。
他神色认真,娓娓道来:“我跟你说过,像我们这种家庭的人小时候一点都不寂寞。我曾经中毒一次,被绑架一次。那次营救我的其中一位雇佣兵是路易的父亲,他的妻子是法国人,那时路易未满四岁。我父亲将他们带回家来照顾,几年后路易的母亲改嫁,父亲便将他留下来抚养,所谓小先生,只是佣人的称呼。”
宫丞不掺杂任何感情色彩地叙述:“我和他是有过分分合合的过往。十几岁我们就在不同的国家留学,彼此的性观念、生活习惯、性格都有了很大的摩擦,往往以分手收场。”
郁南其实并没有听进去:“那也不能改变你爱他的事实!你们还打算复合不是吗?反正分手也不是第一次了,我不过是个调味剂!你们朝夕相处,还是永远的家人,你们怎么样都不会彻底分开。我什么都没有,你的一切都不是我的,什么都是假的!”
宫丞道:“这次是真的,我们从未分手这么久过,上次我去他房间,他房间还有别人。”
郁南愣住,忘了哭泣:“……”
“被绿不是什么聊天的谈资。”宫丞又说,“再说准备修复那幅画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会遇见你。”
郁南伤心极了:“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他觉得宫丞哪头都站不住脚,他若是脑子清晰的话,肯定能找到许多漏洞。
可是他现在脑子不清晰,他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要信还是不信,他自我保护的本能正在试图重启。
宫丞见他有软化的迹象,忍不住去吻他的唇。
那唇上因为眼泪变得苦涩,宫丞轻轻吮吸了,无尽怜爱:“那些不值一提,说了才显得他重要。”
郁南完全无法理解这种逻辑,哭道:“当然重要。这么说,他就是你初恋,你的第一次接吻、第一次牵手、第一次上床,第一次因为一个人低头,全部都是因为他!”
他的思绪因此转移,悲怆道:“我为什么不再长大一点,我为什么要比你小那么多?我为什么不再更早的时候遇见你?……什么都不是我的,什么都不是我的!”
郁南崩溃了。
宫丞活到三十七岁,从未见过有人能这么难过。
难过到他的五脏六腑也在疼。
郁南仰着脖子,曲线好似美丽的天鹅。
他的眼睛红肿,嘴唇被自己咬得发红,绝望地憎恨自己的年纪。
从最初得到郁南开始,宫丞没有想过会走到这一步。
他不愿意现在就放手。
甚至可以做一些对他来说根本不可能的事。
亲吻逐渐变得胶着暧昧,郁南被剥开外壳,软得一塌糊涂的内心尽数摊开在宫丞眼前。他几乎不挣扎,因为他都不在意了。
他在无处宣泄的悲伤里不知道沉浸了多久,落入一个温热的口腔。
男人高高在上,俾睨万物,不可一世。
即使在床上也要由他完全掌控。
郁南震惊了。
宫丞衣衫整齐,连扣子都没解开一颗,被喷在口中也只是皱了下眉,随意扯张纸吐掉了。等他从浴室漱口回来,郁南还瞪着圆眼睛坐在床边,好似受了惊吓,连哭泣都忘记了。
宫丞神色不悦,显然做这种事令他非常不适。
可郁南回过神,吸了吸鼻子,扯过被子将自己完全盖住。
宫丞扶额,也躺上床去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住了。
天色黑起来的时候,宫丞接了一个电话,他有个宴会不得不参加,临走前告诉郁南等他。
“宝宝。”宫丞亲吻他额头,“乖一点,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都跟你说,再哭眼睛要坏了。”
郁南一声不吭。
天一亮,郁南就收拾了行李去机场。
他怕再待下去又要被男人的手段软化。
所幸机票时间很合适,他可以离开深城,去宫丞找不到的地方。
他真的不敢轻易相信人了。
第四十五章 不想长大
中午十二点四十的飞机,下午能回到霜山市, 郁南已经提前跟郁姿姿讲过。
郁姿姿提前打电话来确认:“郁宝贝, 你去机场了吗?你要早一点出门, 在机场等一等也没关系,就怕路上堵车什么的误了登机。”
郁南已经在出租车上了, 他觉得很累很累, 实在是没有精力去赶地铁和别人争取空间。
“知道了妈妈。”郁南答,“我已经出发了。”
郁姿姿听他的声音不对劲:“怎么了?你是不是有点感冒啊?”
郁南说是。
郁姿姿火急火燎地说:“你每次坐飞机都不舒服的, 怎么这么不注意感冒了呢?一会儿记得买点晕机的药,问空姐多要两杯水,妈妈在家等你。”
“好。”郁南乖乖答应后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