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丞实在是喜欢他这样的乖顺,临睡前亲吻他的额头、鼻尖,再闭上眼睛入梦。
后半夜,敲门声乍起。
“宫先生!”有人在楼下喊,“宫先生!”
郁南疲惫地惊醒:“怎么了?”
宫丞已经起床披上睡袍,腰间系了一根腰带,手摸着他额头道:“是守湖的人,不要怕,我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宫丞说着就下了楼,郁南只听见狗吠和隐约的说话声。
“……宫总的情况很危险,小少爷联系不上。”
宫丞语气低沉,令人害怕:“家里怎么不直接打我的电话?”
那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小先生试图和您联系了……电话打到我这里……我来通知您。”
宫丞道:“知道了。叫保镖开车。”
郁南睡意全无,他知道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听起来很严重。
宫丞上楼来换衣服,浑身凉意,似乎一瞬间就换了一个人。
“宫丞。”郁南问,“出事了吗?”
宫丞回头,见郁南傻傻坐在床上看他:“不用担心,你继续睡,一会儿我叫小周来接你。”
郁南果真猜对了,他爬起来:“我和你一起去吧!看看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宫丞只讲了一句“不用”,便揉了一把他的头下楼去了。
郁南连忙忍着脚疼跑到二楼的窗边,看见黑暗中两束远光,是保镖开来了车。
有人替宫丞打开后车门,他弯腰坐了进去,没有朝楼上再看一眼。
车子开走了。
第四十章 等待
宫丞走后,一切归于平静。
树林、湖泊、木质别墅。
只剩郁南和一个不知身在何处的守湖人, 而郁南连对方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房间里仅亮着宫丞走前点亮的马灯, 万籁俱寂里, 郁南心神慌乱,有点害怕。
他退回床上裹着被子想, 宫丞走得那么匆忙, 会很严重吗?他不能确定发生了什么,只听到说“宫总的情况很危险”, 他猜测是宫丞的大哥。上次宫丞曾经告诉过他大哥病重,看来是缠绵病榻已久了。希望不要有事,郁南想。
就这么睁着眼睛熬到天亮,郁南才爬起来洗漱, 等着小周来接他。
可是他就像被忘在了别墅一样, 一直到当天下午小周才姗姗来迟。
郁南的手机已经没有电了,差一点就想徒步走出树林,找到回城的路然后再去拦一辆车了。
小周抱歉道:“对不起啊郁南,我今天实在脱不开身, 晚来了一些。”
实则是宫丞三个小时前才想起郁南还在别墅这回事,吩咐他来接人。小周作为助理, 当然是什么都忘自己身上揽。
“我没关系的小周哥。”郁南摇摇头表示不介意,还问, “宫丞呢?他怎么样?”
车子行驶上了高速路, 小周一边开车一边说:“宫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宫先生作为当家人得主持大局, 最近怕都是要忙得不好了。集团的变动都指着宫先生平定,现在就是错一步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短时间内,宫先生是回不来的。”
郁南心底一片失落,却也抓住了小周言下之意:“你、你是说宫丞的大哥他?”
小周道:“宫总走了,今天与宫先生见了最后一面。”
郁南感到了难过,尽管他与那位先生素不相识,可是只要一想到宫丞的心情,他就感同身受。
小周叹口气:“现在宫家就剩宫先生与宫一洛小少爷两位血脉,人丁真的很单薄。那些人都虎视眈眈,若是没有宫先生坐阵,小少爷怕是要被连筋带骨的吃个干净。”
郁南收回心绪,疑惑道:“不是还有一位小先生吗?”
小周诧异郁南知道这个,朝后视镜看了一眼,却不见郁南神情里有什么不同的含义。
他重新目视前方,这才如实说:“小先生又不是亲生的,只算一个养子,况且他与宫先生面和心不合,龃龉已久,说不定宫先生还要防着他想从中伸一只手。”
原来是这样。
郁南稍微明白了为什么宫丞不太爱提这个小先生。
他很想能帮帮宫丞,亲人去世这么重大的变故,哪怕是能陪陪宫丞也好,可是小周说些现在不去让宫丞分心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郁南回到城里,编辑了一条安慰宫丞的短信,长长的,声情并茂。
他先发给覃乐风检查过,覃乐风说很不错他看了都想哭了,郁南便否定了这条短信。
最后只发了一条很简单的过去。
郁南:[我等你回来。]
这样或许就能给宫丞足够的支持和安心了,郁南想。
两三天后,新闻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郁南第一次在电视与手机上见到宫丞。照片里的黑色加长劳斯莱斯旁,司机正弯腰撑一把黑伞。宫丞从车中走出,穿了一身黑,戴了一副墨镜,下半张脸透露着冷淡与疏离,还有一股拒人于千里外的俾睨。路上乌压压的人头攒动,众人正自动为他让开一条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