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南不能接受这种判断:“没有误会。我又不近视,也没有妄想症,你们刚才干了什么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怕石新狡辩,他又说,“比如从我注意到你们开始,你抚摸他的身体三次,有两次都手伸进了衣服。接吻四次,两次碰到嘴唇,两次伸了舌头。”
石新没想到他这么难缠,皱起眉:“那你想怎么样?”
郁南一本正经道:“覃乐风不在这里,你就先对别人道歉吧,因为你不仅违背了做人的基本道德,还在公共场合辣别人的眼睛。”
有乘客忍不住说:“说得好!”
郁南在气头上,听到有人赞扬还气呼呼地回头:“谢谢。”
石新自持有才华,混迹地下乐队算得上小有名气,还从来没遇到过别人这么不给脸面地说教。郁南不仅和乘客一唱一和,还有看热闹的开始鼓掌。石新一张脸气得铁青,眼看就要挂不住了。
戴唇环的男生却忍不住嘲笑出声:“亲个嘴怎么啦,亲个嘴就是劈腿?做ai都不一定算劈腿,身体和精神是两回事。再说了,国家也没有哪条法律规定在公共场合不许接吻,小朋友,你难道未成年?是不是太纯情了?”
郁南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种不要脸的言论让他惊呆了:“你、你这个强词夺理的……”
郁南从小到大,从来没说过一个脏字。
他面对捉奸这种事可以想到的词汇量有限,讲了半天也没想好侮辱性词汇。
乘客给他递词:“小三。”
郁南赶紧接住,恶狠狠地对唇环男说:“你这个强词夺理的小三。”
唇环男一点都不气,还笑眯眯的:“哦。”
郁南气结,绞尽脑汁,没等他再次反唇相讥让对方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侮辱,地铁又到了新的一站。
石新为了摆脱他,即使不在这站下车,还是黑着脸迈腿就走。
那个男生嘴脸十分得意,面目可憎地嘲讽了一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就也跟着走了。
逃跑代表心虚。
郁南占领高地,明明是他赢了,却还气到爆炸。
他气呼呼地打电话告诉覃乐风这件事,果然,覃乐风得知被绿气得在宿舍里暴走。
“贱人!”覃乐风骂。
第一个词就一针见血地的有杀伤力。
等郁南刚从地铁站出来,覃乐风就回电告诉他联系不到石新,那个渣男被撞破好事,不知道是心虚还是破罐子破摔干脆装死,一个电话都不接。
郁南听覃乐风从骂石新本人,到骂石新的祖宗十八代,其中有几个脏污词汇他觉得颇为有用,暗自记下来,以备以后再遇到同样的情况,他才好以最低俗最难听的方式气死对方。
他记了一阵,发现覃乐风骂来骂去都是同样几个脏词,实在是没什么创意,只是面目愈发扭曲。
郁南很害怕覃乐风会走火入魔。
覃乐风果然走火入魔了,忽地冷声道:“宝贝,我带你去酒吧见识一下怎么样?”
郁南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来酒吧。
覃乐风自己浪,却从来不带着郁南一起浪,郁南是个乖乖牌,到了这种地方只会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所以到了目的地之后,覃乐风有一点后悔。
两人到了光线昏暗气氛暧昧、充满年轻人无处宣泄的荷尔蒙的酒吧里,台上正在表演的是一位婉转吟唱的烟嗓女歌手,并不是石新的乐队。
覃乐风是来手撕渣男的,为防止被熟人认出来走漏风声,他还戴上了口罩,要做一个冷面杀手。
他们找了个卡座坐了,服务生来点单。
覃乐风粗暴地按照最低消费点了两杯鸡尾酒,给郁南点了个果盘。
“那个渣男今晚会来吗?”郁南紧张地问。
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在不惹麻烦上身的情况下,趁石新不注意毁掉他的吃饭的家伙——那个宝贝电吉他,让石新气得窍流血悔不当初。重要的是那把电吉他有一半的钱都是覃乐风出的,覃乐风想起来就恶心。
郁南对这个计划很满意,既能出气又能给敌人真实伤害。
覃乐风冷笑:“当然,上星期他在床上对我提过今天有表演,今天晚上一定会来。”
想了想他又问,“等等,你今晚干什么去了?九点才上地铁?”
郁南平时去兼职,最多八点就能到学校,风雨不改,也难怪覃乐风有此一问。不过要不是郁南今天回得晚,可能也撞不到渣男偷吃,他还得继续被蒙在鼓里。
郁南本已忘了傍晚的事,这时被问到,一下子全想了起来。
是的,他的人生里今天不仅第一次替好友捉奸,第一次来酒吧,还发生了另一件重要的事——他被他兼职的雇主在餐厅里告白了。
郁南喜欢他的雇主宫丞,不是对长辈的那种喜欢,是想要亲近的那种喜欢。
对方年长他许多,是以他从来没对这份感情抱有期待,更别提他从没打算要谈恋爱了。他只是隐秘地保存着那份感觉,做梦也想不到对方会说喜欢他。
面对男人英俊的脸,他震惊之余打翻了装冰淇淋的瓷盘,仓皇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