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泰帝也觉得自己怎么就生出这么个混账儿子,真亏了他媳妇儿没嫌弃他,还愿意嫁给他。
就他这混账作派,搁谁谁不想打他几顿?
开泰帝说道:“你知道你没碰,旁人可不知道,现在人家抱着孩子来击登闻鼓你说怎么办?”
太子殿下觉得这可真是黄泥巴掉裤/裆,有嘴都说不清。关键是他当时也没想着自己能当太子,就想在西南当个逍遥世子、逍遥王爷,哪里在意什么名声不名声的?
姜若皎开口道:“如今这种情况,必然是有人在针对殿下。”她不闪不避地望向开泰帝,“我觉得应当先把钦天监全员拿下,分开审问,看看他们是否受人指使。”
开泰帝道:“你的意思是天狗食日这事儿也是冲着瑞哥儿来的?可他们难道还能控制天狗食日不成?”
早些年天文天象这些学问是民间禁学的,只有官府选拔/出来的人才才有资格走这条路。
不过随着前头出了两位昏庸好色的昏君,许多法令都渐渐松懈,许多过去被朝廷截留的学问和书籍都流向了民间。
姜若皎在鹤庆书院一边不断了解外面的消息,一边不断研读自己没读过的书,天文历算这些她也读过几本。
姜若皎道:“据我所知,先汉时期便有人研究过天狗食日的规律,可惜那时候记录还少,算得不是特别准确。后来世世代代都有相关的记载,推演起来也就简单多了,甚至可以推算出几种不同类型的‘天狗食日’具体会发生在哪一天。”
开泰帝常年在外打仗,现在又不能和过去一样召幕僚过来商量,自然是不知晓这些的。
他说道:“所以钦天监那边是故意的?”
姜若皎不慌不忙地道:“如果他们不是故意的,那就是学艺不精或者尸位素餐、消极怠工,不然怎么会千挑万选选出这样的‘好日子’。不管是哪种原因,将他们关上几天总不算冤枉。”
开泰帝一下子拿定了主意:“好,我这就去下令。”他看了眼自己儿子,又确定般追问,“你当真没碰过外面的女人?”
太子殿下恼羞成怒道:“都说了没有,我就没遇上过看得上眼的!”
开泰帝没再多言,大步迈了出去。
卢皇后见开泰帝走了,又想起儿子刚才嚷嚷什么自己还是童子身,忍不住拉着姜若皎道:“你们昨晚没有圆房吗?莫不是不懂怎么圆房?要不我派两个人教导教导你们……”
姜若皎还没说什么,太子殿下就觉得自己被瞧扁了,抢着拒绝道:“才不要,都多大的人了,谁会不懂怎么圆房啊,我会着呢!就是阿皎她月事突然来——”
姜若皎暗暗掐了他一把。
太子殿下嗷呜地叫了出声,当场跟他娘告状:“你看看她多凶,你当婆婆的得好好教育她!”
卢皇后看着他俩这样闹腾,知晓小夫妻之间应当是没什么问题的。
她无奈说道:“行了,都多大的人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是谁心心念念要把人娶回家的?”
她想到有人针对儿子,心里又忧愁起来,现在开泰帝没别的儿子都这样了,真要有了别的孩子还不得直接动手刺杀?
权势地位谁都想要,她们要是保不住皇后和太子之位,母子俩怕是要命丧九泉了。
卢皇后心中忧虑,不免又旧话重提:“你们可要加把劲早些生下皇长孙,省得出什么变故。”
卢皇后是兄长教导着长大的,想法上不像父母那样跳脱和洒脱,考虑事情十分循规蹈矩,很难跳出常规。
在她看来还是儿子早些生下皇长孙更有优势,哪怕开泰帝有了别的孩子,也会看在皇长孙的份上多考虑考虑儿子的处境。
太子殿下说道:“我们当然会加把劲,不过这种事又强求不来。我听高驰他们说,以前有个人一心求子,所有神仙都拜过了,还纳了一大堆姬妾,还是求不来半个儿女。他年过半百,想到日后膝下空虚,没有儿孙承欢膝下,一时想不开吞药自尽了。结果就在他蹬腿当天,他家几房妾侍齐齐被诊出怀了身孕,你说是不是造化弄人?”
卢皇后:“…………”
让他早些生孩子,他竟是提这么个荒唐例子,哪有这么咒自己的?
卢皇后脑仁疼,让他们先回东宫呆着,最好哪都不要去,省得有人起了歹心直接对他们动手。
姜若皎两人起身告退。
回东宫路上,太子殿下继续和姜若皎讨论起生孩子的问题来:“我觉得还是先别生比较好,我听蒋玉泉说他家媳妇儿生孩子后就把他踢出房门,不让他一起睡觉了。我好好的床,做什么要分给个小屁孩?等我们玩够了再随便生个糊弄一下父皇母后他们好了!”
姜若皎一阵无言,高驰和蒋玉泉讲的都是什么反育教材。
她说道:“出了这么多事,你就别琢磨这些事了。我们回去后让高驰他们来东宫一趟,叫他们一起来商量商量要如何应对。你身为太子,总不能什么都不做,任由别人把污水往你身上泼。”
太子殿下的优点就是听媳妇的话,回去后就和姜若皎分头邀人来东宫。
天狗食日人人都能看见,这会儿传言已经满京城飞了,再伴随着有人击登闻鼓状告太子,不少人都开始悄悄议论起“太子失德”的事情来。
有些人还言之凿凿、绘声绘色地讲述起太子在西南的种种荒唐举动,暗示要不是开泰帝只有这么一个独子绝对轮不到这位无德无能的太子上位!
这样的说法伴随着天狗食日这种不吉天象传开,无形中就让人更容易信服:连老天都降下警示了,难道还不足以证明这些说法的真实性吗?
人都到齐了,杨峰清、柳春生都眉头紧锁,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高驰他们则是有些忐忑,要知道那些混账事他们都有参与其中,甚至还有好几次都是他们领头起哄的,算下来绝对是他们的锅。
姜若皎说出自己的想法:“光去澄清谣言是没有用的,就算殿下告诉所有人他没有狎过妓,也不会有人信他。当初他也确实是秦楼楚馆的常客,知道的人太多了,别人听了只会觉得殿下在狡辩。”她抬眼望向柳春生等人,“所以接下来可能得你们帮个忙。”
柳春生说道:“娘娘尽管吩咐。”
杨峰清看了太子殿下一眼,没有应声。
高驰他们没想太多,摩拳擦掌地说道:“有什么事要我们办的,只管交给我们!”
姜若皎在众人过来前已经和太子殿下商量过,太子殿下接过她的话头兴致勃勃地说道:“我们办个画展好好热闹热闹,就展出我以前画的那些画!就是我们不能天天往宫外跑,得你们出个人来负责跑动。”
岑宣首先开口:“我来吧,正好我已经盘下店面筹备酒楼,场地都是现成的。要是以后殿下能把画留在酒楼里就更好了,肯定会有不少人慕名而来。”
高驰等人一脸幽怨地看着岑宣,只觉他不愧是个奸商,一转眼的功夫就想出这么个由头来,还光明正大拍起了太子殿下马屁!
真是可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