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姜若皎长得不好看,只是对比姜映雪这种别人看一眼就会记在心里的类型,姜若皎瞧着未免有些寻常。
姜映雪道:“我阿姊整日在店里忙碌,自然没时间梳妆打扮,阿姊她笑起来可比我好看多了。”要是她能嫁入裴家,一定给姐姐请上十个八个帮手,绝不叫姐姐再受累。
裴家妹妹心中虽不太信,却没有反驳姜映雪。
要知道姜映雪向来对她姐姐十分推崇,她三年前休学便是因为与那些说姜若皎闲话的人起了冲突,说是耻于与那些见人家中蒙难还落井下石的家伙当同窗。
更稀奇的是,去年姜映雪回来,学业上居然没有比她们落后多少,甚至还比她们要领先一些。
据说是她姐姐每日督促她读书练字。
姐妹俩感情好到这种地步,姜映雪会觉得她姐姐长得很好看也很正常。
到了看灯的地方,裴徵护着两小姑娘兴高采烈地去猜灯谜。姜映雪显然更善此道,有时候裴家妹妹看中了灯却猜不出来,都是她帮忙解了谜底。
裴家妹妹兴奋不已地挽着姜映雪的手直夸她聪明。
姜映雪道:“出灯谜就那么几种规律,摸清楚了就很简单了,都是我阿姊教我的。”
两个小姑娘边走边聊,到了众人放河灯的地方,又央着裴徵带她们去放河灯。
裴徵领着她们去买好河灯到了河岸边,却见一艘富丽堂皇的游船悠悠驶来,上面传来阵阵丝竹之声,依稀还能看见绰约多姿的女子在翩然起舞。
这样大的游船,怕是只有平西王世子敢用?
裴徵猜得没错,寇世子正懒坐在游船之上喝着小酒,对汪鸿才他们准备的歌舞兴致缺缺。
他是从家里偷溜出来的,天大地大面子最大,早就约好的事他怎么可能失约。
何况一想到他爹说上元节后就派人去姜家提亲,寇世子心里窝火得很,自然不乐意乖乖待在家里。
他压根想不明白,那母老虎到底怎么就入了他爹的眼?
寇世子心里正烦躁着,汪鸿才还哪壶不开提哪壶:“世子,我听说王爷要找人帮你说亲了,到底选的哪家姑娘?给我们透个底呗。”
寇世子不高兴地道:“别提了。”
那母老虎都说不会嫁他,想来他爹也做不出帮他强娶民女的事,所以婚事估计是成不了的。
可他不乐意娶姜若皎是一回事,姜若皎怎么就不乐意嫁他呢?他有哪里不好?他明明长得不差,出身在西南一地更是无人能比,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真是岂有此理!
寇世子一脸的郁闷。
汪鸿才见寇世子不愿多提,也适可而止地结束了话题。他凑到寇世子身边说道:“那不提这些扫兴的事了,我刚从京城那边得了样好东西,叫逍遥散,只要服上一小包就整个人飘飘欲仙,快活得不得了,世子要不要试试看?”
寇世子道:“竟有这样的东西?拿来给我看看。”
汪鸿才便把逍遥散拿了出来。
寇世子接过那一小包外表十分精致的药粉,拆开来闻了闻,发现药味还挺浓,不怎么好闻,想来入口也和药一样苦,当即摇着头道:“还是不了,我不喜欢吃药。”
他小时候连生病喝药都爱偷偷倒掉,怎么可能自讨苦吃?
汪鸿才见寇世子随意地把逍遥散扔了回来,眼神有些阴郁。只不过寇世子不想尝试,他也不可能逼着寇世子试,在场还有不少人来着,做得太过他们必然会起疑。
汪鸿才道:“是我想岔了,觉得京里的贵人喜欢,世子可能也喜欢。”
寇世子道:“京城有什么了不起的,听说天子脚下都有人敢当街杀人,可见京城吏治压根不行,还不如我们西南安稳。”
汪鸿才听到寇世子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心中惊疑不定。
寇世子向来不学无术,一心扑在画画上,从来不会管别的事,现在竟能随口说出京城那边的情况?
当街杀人之事传播甚广,汪鸿才也早就听说了。
那是贵妃娘家兄长干的,当时那百姓只是避让不及,就叫他下令活生生碾死了。
皇帝对贵妃十分宠爱,听了此事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意思意思地罚了贵妃兄长半年俸禄。
一条人命就这么轻飘飘地揭过了,只值半年俸禄。
他们这样的人家,哪里需要靠俸禄过活?
汪鸿才得知这些事后并不同情那枉死的百姓,反倒是想到若是自己也能成为贵妃兄长那样的人物,岂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是以他对于带歪寇世子这件事更为上心了,恨不得立刻把寇世子毁个彻彻底底,好去京中领一份大功劳。
汪鸿才不动声色地夸捧:“世子果然厉害,连京城的事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寇世子听汪鸿才这么一夸,顿时又想到了姜若皎,这事就是姜若皎对他说的。
那母老虎怎么就这么厉害,连京城的事都知晓?
相比之下,倒显得他这个平西王世子特别没用!
寇世子觉得没趣,招呼其他人道:“别提这些事了,喝酒喝酒。”
有寇世子这么一发话,游船上一下子又热闹起来。
不想第二轮歌舞才刚起了个头,就有两艘巡逻船横在江上,拦下了他们这艘富丽堂皇的游船。
岸上不少人本来都被寇世子的游船吸引了目光,这会儿见有人拦船顿时兴致更浓,纷纷引颈望向江上,等着瞅瞅有没有热闹可看。
巡逻船上的士兵朝游船上喊话:“世子,请随我们回府去。”
寇世子脸色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