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懂象棋规则,倒明白胜利是要吃掉对方的‘将’。现在祁远安这边还有四枚棋子,席君还有五枚,可谓是势均力敌。
越到关键时刻,下错一步就会满盘皆输。
“走马。”席君下出相对稳妥的一步。
“将。”祁远安下棋风格相当大胆,颇有无畏无惧放手一搏的架势,不愧是祁唯羿亲爷爷。
他用仅存的棋子步步紧逼,冒着重要棋子被吃掉的风险,直捣对方老巢。
席君飞快思考局势。他如果用馬踩了对放的士,下一步就能干掉大将。可那样祁远安肯定会防备,成功率太低。
同样,自己这边大将暴露在敌方势力之下,要是不尽早防备…席君想了片刻,把相挪过来护着。
“哈,你输了。”祁远安笑了下,用靠在旁边的炮隔着棋子踩过去,放在‘相’的前面。
在象棋规则内,炮能隔着棋子打直线,下一步可以直捣大将。即使席君选择让将逃离,接下来势必会落入对方车轮下,真是避无可避。
“败了败了,这局算我让你的。”席君连续胜了前面许多局,结果还是栽在祁远安手里。
两人打从认识至今,经常聚在一起下棋,胜负总是五五开。
俩糟老头里输了的哪一方,永远不肯承认自己输了,还要嘴硬辩解。
“下一局我照样赢你。”祁远安乐乐呵呵的说。
“还要来啊?我不想跟你个糟老头子下棋。”席君露出嫌弃的表情,看了眼旁边祁唯羿,“小后生,我这里有五子棋盘,来咱们下一局?”
“我不!”祁唯羿知道自己赢不了,立刻表示拒绝。
席君露出难过的表情,“赢了我不诓你,没有条件,行吗?”
“不行,我肯定输,为什么要跟你玩?”糟老头子坏得很,祁唯羿玩游戏总是要赢,不想体会输掉的感觉。
他走过来看看方形的棋盘,再看看棋盘旁边的四个位置,还有观战的俩老头,忽然有了主意。
“你们会打麻将吗?”祁唯羿问。
“当然会啊,麻将我拿手。”麻将比五子棋有技术含量多了,席君听着,非常高兴。
“别!”祁远安试图挣扎。
然而没什么用,住在附近的老头飞快的拿了麻将过来,找四个人凑成一桌开始搓牌。
“我就不来了。”祁远安站起来退到旁边的,有意避开这场赌局,站在祁唯羿身后说,“阿羿,你…”
“我玩游戏就是要赢。”祁唯羿朝他递了个眼色,“不会放水的。”
玩麻将有个‘庄家’,按照规矩,骰子点数最大的人坐庄。祁唯羿让几个老人家先摇,两个骰子,他们最大点数是9。
轮到祁唯羿摇,他捏住骰子转了圈,完美的两个六。
庄家可以决定摸牌顺序,祁远安看到开头就猜出结果,开始替几位棋友表示同情。
他们一把年纪,打牌下棋可能都是图个消遣,没想到老了老了会遇到祁唯羿。
碰到自家崽子,肯定能成为他们人生中最大的噩梦!
祁唯羿将抓牌顺序摇到自己跟前,每抓一把,祁远安眼皮就跳了一下,眼睁睁瞧着祁唯羿抓了一手能开天胡(抓到手就胡了)的牌。
他害怕跟祁唯羿打麻将,不是因为崽子技术有多厉害,谋略布局多么精巧。
而是他记牌算牌的本事,简直是开挂级别的。即使偶尔不称心如意,他还会用障眼法出老千。
因此别人打牌是排兵布阵,对于他而言,就是吧手上的牌凑成一组能胡的,跟儿童拼图性质差不多。
“白板。”祁唯羿没急着胡,而是拆了一组牌打出去。
“碰!”席君拿过他的白板,觉得跟祁唯羿打牌实在太轻松了。
“你有两个白板,为什么要打?”祁远安问。
“我不喜欢白板。”祁唯羿双手捧着脸,望着底下牌一张张打出来,振振有词的回答,“我想要一对红中!”
“这是你想要就能要的吗?”祁远安有些无力,“再说,你好端端要红中做什么?”
“红色是我的应援色,图个吉利。”说着祁唯羿摸了张牌,指腹擦过牌面,凑到祁远安跟前,“瞧。”
手指挪开,果然是一枚红中。
祁远安服气了,眼睁睁看他把另一个白板打出去。席君露出懊恼的表情,自己‘杠’没有了。
“红中啊,我这边有个,打给你吧。”祁唯羿下家不知道危险,把手里的红中打出去,以为他只有一张肯定没办法收。
只听下一刻,清亮动听的嗓音响起,祁唯羿把牌推开,愉快的说,“胡了。”
众人:……
什么情况?他们以为这局刚刚开始,没想到已经结束了。
知道真相的祁远安摸摸鼻子,无奈的叹息。
说出来你们恐怕不信,能让你们出牌,已经是崽崽手下留情了。
接下来几轮情况类似,最多不超过三圈牌,祁唯羿肯定能糊。最终几个老人家受不了,联手耍赖让祁唯羿让出庄家位置,由别人决定抓牌顺序,本以为这样就能阻挡祁唯羿大杀四方。
结果五分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