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云,你先带我老婆出去,我去看看。”付守疆不容拒绝地道。
保镖先生也没有和他抢危险任务,他现在的任务就是保护夏语冰,其他都是其次,当下就掩护着夏语冰往店外走。
夏语冰转头看付守疆和两位老人。
“不要留在这里,这里还不安全,你留下只会给你老公增加心理压力。”保镖先生边说边按低她的头,就用防爆毯盖着她往外走。
夏语冰没再强行要求留下,跟着保镖先生快步走出咖啡厅。
他们一出去,就有警察跑过来围住他们,用背脊包围着他们向车辆移动——这也是为了防止绑匪的二次伤害,谁也不敢肯定周围看热闹和躲避的人群中有没有绑匪同伙。
付守疆留在店内安慰老人和等待拆弹部队的指示。
拆弹部队的人看过照片后,认出了这种炸弹的特性,甚至推测出它的制作者,一名拆弹专家穿着防爆衣进入咖啡厅,换下了付守疆。
不久,拆弹专家宣布引爆器已经拆离,两位老人都脱离了危险,外面的警察顿时小小发出了一阵欢呼。等待结果的夏语冰和付守疆几人也都大大松了口气。
拆弹部队的人仍旧留在现场,他们需要检查咖啡厅和附近是否还有其他炸弹。
人群被疏散,两位老人被送往最近的医院。
夏语冰理所当然也跟着一起去了。
付守疆还有工作要做,他得留下来和其他刑警一起侦测现场,后面扫尾的事情更多,这个案子还没有了结。
在华夏,使用炸弹,绝对是大案。
加上国家之前就要成立专案组寻找这个地下组织,现在对方敢在华夏国土上干出这么大胆的事,也彻底惹怒了华夏政府高层,当天就下命令一定要严查、严打、严抓!要求警方不惜力量用最快速度彻底瓦解这个地下组织,并逮捕所有组织成员。
不惜力量四个字非常重,不说紫金市,就是整个省的警力都调动了起来。
付守疆目送妻子和保镖一起上了救护车,第一时间就去查看那辆爆炸的车辆。
如今现场已经被包围起来,科学鉴证科的同事正在现场勘查。
几名医护人员正把一名伤势严重的男子往担架上抬。
付守疆经过,脚步一顿,拦住医护人员问:“这人是怎么回事?”
他注意过,伤势这么重的只有这一个人。
医护人员摇头表示他们也不清楚,还是一名刑警告诉他:“付队,这人是个看热闹不要命的,看,这是他的手机,当时附近都被拦住,可这人也不知从哪儿钻进来的,也算他倒霉,刚走到那辆车附近时,车辆就爆炸了。还有啊,这人也有意思,自己都被炸飞了,还把手机紧紧护在怀里,真的是……”
该刑警摇摇头,一脸无语的样子。
付守疆心中一动,“这支手机给我,我带去鉴证科。另外,查找一下这人身上有没有身份证或其他证件,我想知道他的身份,还有他今天为何会出现在附近的原因。”
“是!”该刑警把装着手机的塑料袋交给付守疆,就跟上了救护车。
付守疆又去找其他刑警搜集消息,目前还没有人知道这辆爆炸车的来源,车子炸毁得很厉害,证据几乎都没了。
一名签证科警员过来,拎起一个塑料袋示意道:“这是半根手指,我们还发现了一点碎末残肢,证明车辆爆炸时里面应该至少有一名乘客。”
“能查出乘客来历吗?”付守疆问。
“很难,我们会尽力,等下就把这些残肢送回去,看能不能从系统中找到对应人物,但……别抱希望。”
华夏的人口基因库收集不算给力,如果不是曾经犯过罪或有特殊原因的人,一般都不会在基因库里留下档案,指纹和图像搜索系统也是如此。
付守疆在现场了解了一番情况后,就带着那支手机回去了警局鉴证科,他有预感,这支手机还有那名受伤的青年说不定能给他带来惊喜。
医院里,夏语冰也被保镖先生按着强行要求她也跟着做了一番详细检查,直到确定她真的没事。
夏语冰走进双人病房,夏爷爷和夏奶奶也刚做完检查被送回来,夏奶奶蔫蔫地失神地躺在病床上,整个人看着就不太好。
夏爷爷精神还可以,他看到孙女走进来,立即坐起身,对孙女招手,“小虫,你过来,爷爷有事跟你说。”
保镖先生站在门内,两名警察守在门外,病房门没关。
夏语冰先看了看夏奶奶,见她半闭着眼睛躺着,就也没打扰她,去了爷爷身边。
“爷爷,您还好吧?对不起,”
“不该你说。”夏爷爷摆摆手,“你不要说对不起,就不关你的事。倒是爷爷,要跟你说……对不起。爷爷和奶奶,还有你那个爸,对不住你啊!”
夏爷爷老眼红了,眼泪顺着眼角就流了下来。
夏语冰赶忙安慰老人:“爷爷,您别这么说。”
夏爷爷连续摆手,“你让我说,这些事窝在我心里这么多年了,都烂了,爷爷后悔啊!我当年……”
夏爷爷不住摇头,抬起手擦眼泪,他真的悔恨不已。养不教,父之过。是他一开始就错了,他不是个好父亲,也不是个好爷爷。
“我本来想把这些事都带到坟墓里,因为说出来实在丢脸,我没脸跟你说。”夏爷爷接过孙女儿递给他的毛巾,胡乱擦擦脸。
夏语冰猜到了老人想说什么,她想跟老人说她已经知道了,话到口边变成:“爷爷,您如果不想说就别说,我不在意的。”
夏爷爷抬手,摸了摸孙女儿的头发,再次摇摇头,“要说的,那些人不是好人,我不说,只怕害了你一生。原本我以为……唉!一步错,步步错,我不能再错下去了。我和你奶奶都是这把年纪的人了,什么时候死都正常,有你这么一个挣气的孙女儿,我们俩到了下面也能挺直腰杆。”
夏语冰握住老人的手,她尽量笑着安慰老人,说他们的寿命还长,以后还有的福气享。
夏爷爷怜惜地看着唯一的孙女儿,一双发红的老眼满是慈爱,“小虫啊,你爸……不是好人,他自从七八岁以后就没做过一件好事,你爷爷和奶奶都没上过学,又重男轻女,一开始我以为是我和你奶奶对他的溺爱和纵容毁了他,但……有时我想也许有人真的是天生坏种,不是你教就能教得好,你爸小时候我也教过他做人的道理,也让他好好上学、尊敬师长、友爱同学,可他从来没有听进去一句。可有时我也会想,是不是我和你奶奶人品就有问题,所以他才有样学样。”
“爷爷,不是的,你和奶奶都是好人,尤其是您……”
“傻丫头,你要是知道爷爷当年做过的一些事,说不定会恨死我和你奶奶。”夏爷爷哭泣一样地道:“我要告诉你三件事。第一件事,你有个妈,你妈名字叫庆卿,如果你能找到她,有能力的话就给她养老。那孩子也是个可怜人,当年你爸是强迫了她才有了你,后来……”夏爷爷红着眼睛把二十五年前发生的事都说了,他没有偏颇,是什么就说什么,包括他和夏奶奶做下的种种不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