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嗙嗙嗙!”
“晓明?”付守疆听到声音,贴近储藏间大门。
“爸爸!我们在这里!快点开门,妈妈受伤了,流了好多血!爸爸快开门!”付晓明急得哇哇大哭。
付守疆确定了,几乎喜极而泣。他用力转动门把手,发现被锁住。
这家的门用的是实木门,装得很牢靠,靠人体力量轻易撞不开。
付守疆掏出枪,又怕误伤里面的夏语冰和付晓明,急得用力踹大门。
“队长!用这个!”有警察拎着工具箱冲进来,这种案子,他们出警时都会带上必要工具,就是为了这种时候能用上。
有了工具,开门就快了。
两分钟后,付守疆打开了储藏间大门,一把抱住冲进他怀里的付晓明。
“爸爸!快救妈妈!快救妈妈!”付晓明哭得都打嗝了,还不住地喊,拼命拉扯付守疆的衣服。
付守疆不用他拉,已经看到靠着墙浑身是血的夏语冰。
那一刻,他从头到脚就像是被人浇了一桶冰水。
“小夏!夏语冰!”付守疆冲过去,冲到面前,他都不敢碰她,只能伸出颤抖的手去试探夏语冰的呼吸。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付守疆感觉到夏语冰的呼吸,眼圈一下就红了,转头就对着门外大喊。
救护车早就准备好了,医护人员确定这里真的有被绑架者后就抬着担架往这边跑来。
夏语冰眼睛半睁,她看到付守疆通红的眼睛,看到付守疆带着泪音喊着救护人员。
她想对付守疆说什么,但她身上麻醉针的效果还没有完全消失。
医护人员跑进来了,把夏语冰小心抬上担架。
“她还好吗?会不会有危险?”付守疆刚刚碰到妻子的手,只觉冰凉。
医护人员半劝慰半强硬地道:“现在还不知道,我们得立刻送她去医院,她失血太多。”
付晓明哇哇哭着,被付守疆抱着跟上担架。小家伙手往担架伸,不肯远离他的小夏妈妈。
付守疆心里一半热一半冷。热是仇恨,冷是害怕。他甚至都不敢跟着救护车去医院,就生怕夏语冰从他的生命里消失。
但这股恐惧,他没跟任何人说。他觉得周围环境有点遥远,那个躺在担架上被送进救护车里的女人就在四天前,还对他俏皮地微笑。
也许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等醒来,小夏还好好地躺在他怀里,而晓明正捣蛋地在外面敲门催他们起床。
他需要做点什么,他需要转移注意力,他不能让恐惧淹没他。
储藏间的床垫上散落了一堆画纸,在后面进来的公羊智弯身捡起了这些用蜡笔画的画,那些一看就是小孩涂鸦的放到一边,他重点看的是写实风的人物画。
一张画上画了三名绑匪,都戴着面罩。另一张画上同样画了三个人,却是穿着交警制服。
还有一张画,看起来有点古怪,画的是三个绑匪互相用枪指着对方,其中一人的胸口流出血,另外一人的眼睛瞎了,一人惊慌万分,而门外似乎有一群正要冲进来的警察。
付守疆抱着儿子追着担架出来时就看到了被武警包围的绑匪头目。
他不明白为什么屋里只有一个绑匪,但这显然帮了大忙,让这些绑匪完全没有机会去把肉票当人质来威胁他们。
“叮铃铃。”一片紧张中,有人的手机响了。
付守疆把儿子交给医护人员,过去从被控制的绑匪头目的裤子口袋里抽出一支手机。
“……”付守疆滑开通话键,却没有说话,并做了手势,让周围都安静下来。
电话里传来一道正常的男子声音:“杀了那女的,带着小孩转移,快!上车后我会给你新的落脚地点。”
付守疆空着的手猛地握紧,微微改变腔调,开口:“嗯。”
对方挂断电话。
付守疆看向绑匪头目。
绑匪头目被他的目光吓了一跳,这样的眼神,恐怕这里要是没有这么多警察和武警等,这人九成九会对他开枪吧?
付守疆压抑全身的怒火和仇恨,对绑匪头目道:“还有其他人在哪里?刚才给你打电话的人是谁?我要他们的全部信息,别想欺骗我,也别想隐瞒,你不会想要知道我的手段。”
绑匪头目不屑地嗤笑一声,还带着点故意的轻松道:“亲爱的警察蜀黍,现在可都讲究文明办案,你想对我做什么?嗯?”
其他警察看着他,都恨不得打死他。
付守疆竟然对绑匪头目微笑了下,“我是守法的人,自然不会对你做违法的事情。对了,你听过一首歌吗,这首歌在监狱特别流行,我记得有一句歌词唱的是,‘一身囚装,满心凄凉,当日枭雄,今日男娼,菊花残,满腚伤,肛裂人断肠,只求早日出牢房’。”
“噗!”在场警察全都低笑起来。
绑匪头目脸都黑了。
付守疆:“无期,还是三十年,二十年,十年,或者更短,就看你的选择。”
绑匪头目沉默半晌,道:“里面那个女人的伤不是我弄的,我还帮她疗伤止血了。”
付守疆冷笑,他要听的不是这个,但对方肯开口就好。
叶玲玲过来,想对付守疆说,让他去陪伴妻子和儿子,可看了付守疆的表情,她把想说的话全部咽了下去,这个男人现在最渴望的是……复仇?
付晓明和夏语冰一起被送去了医院,付晓明一直喊着爸爸,但他爸爸一直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