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肢张开,惬意地伸了个懒腰,然后趴在枕头上闻了闻,说:“跟你身上的味道一样。”
“什么味道?”
“不知道什么味,很淡,有点香,好闻。”他说着就把拖鞋蹬掉,拉被子盖住肚子,说:“我累了,我要睡一觉,你赶紧过来陪我一起睡。”
傅林不动,他就坐了起来:“听见没有,让你陪我睡觉。”
傅林有些别扭地问说:“单纯地睡觉么?”
季寒柏就笑了,说:“一天一次,已经够了,今天不会动你了,我又不是畜生,也得给你个休养生息的时间不是。”
他说着就躺了下来,两只手往肚子上一放,说:“我有点口渴了。”
“刚才问你喝水不喝,你说不喝。”
“你手里不是有?”季寒柏问。
傅林就走过来,把杯子递给他:“我喝过的。”
“口水都吃过,还怕这个?”季寒柏说着却没接,只仰起头:“嘴对嘴喂我。”
傅林把水杯往桌子上一放:“你爱喝不喝。”
“你这是什么态度,”季寒柏说:“二十万你就这态度么?”
傅林在床沿坐了下来,问说:“说实话,你怎么突然卖车了,是不是没钱了?”
季寒柏也没瞒他,就把季明在电话里说的话都跟傅林讲了一遍:“你看我对你多好,为了你,都要被撵出家门了。”
“你一点都不害怕么?”
季寒柏枕着胳膊,问他:“怕什么?”
“哪一天真被撵出家门了,你又没工作,他们要是停了你的卡,不给你钱,你以后可怎么办?”傅林说:“你怎么每天给我二十万啊?”
“我要是真给不了你,你还会跟着我么?”季寒柏往他这边靠了靠问。
傅林两只手撑着床,晃了两下脚,说:“肯定不会啊,我跟着你就是为了钱啊。”
季寒柏说:“你真是钻到钱眼里去了,你放心,少不了你的,我一辆车就够包你大半年的了。”
“你说你家里那么多公司,你要想找工作也很容易吧?”傅林小心翼翼地问说:“你怎么不上班啊,自己赚钱自己花,谁都管不着,多好。”
“上什么班,人生短暂,我比别人幸运,一出生就不用为生计发愁,既然生来有这个优势,为什么不随心所欲地过日子……怎么,还真怕我没钱给你?”
傅林笑了笑,说:“对啊,我胃口很大的。”
季寒柏就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捞到身上来:“那你得让我看看,你能吃下去多少。”
傅林倒在床上,见季寒柏的手要乱摸,就按住了他,笑着倒在床上。季寒柏抱着他亲了好一会,俩人才安静下来,季寒柏伸手拂了拂他的头发,看着他,说:“不用担心,我有钱。你只管跟着我,不要想别的,光我就够了。”
傅林再也说不出让季寒柏上班的话。
季寒柏说的没错,一个人生来便足够有钱,的确没有必要把时间再花在赚钱上,人各有志,有些人赚多少都不够,有些人金钱观淡薄,用金钱围起来一堵墙,自己一直保持着赤子之心,人生都用来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
季寒柏这样纯粹简单,也挺好的,没有必要到商场酒场上去玷污他的本真。
更没有必要为了他去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
“你小肚子还涨不涨?”
季寒柏忽然问。
傅林愣了一下,赶紧抓住他的手,季寒柏轻声说:“给你揉揉。你原来不是嚷着小肚子涨。”
傅林窘迫的满脸通红,季寒柏就恶劣地笑,显然一点都没有受到停卡的影响。
季寒柏真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他这样活着真好,没什么烦恼。不用看别的,光看他的笑容和眼睛就知道了,那么亮,仿佛生下来就没有吃过一点苦,很纯粹地幸福感。这样的人几乎没有阴暗面,整个人都是敞亮的,叫跟他接触的人都变得敞亮起来。
真好。
他们俩睡了一下午,傍晚的时候季寒柏就起来了,准备回家挑挑车。
“再不走你家里人就回来了。”季寒柏一边换鞋一边说。
自从知道了傅莹他们的目的以后,他都还没和傅莹他们见过面,他对傅林不尴尬,对傅莹他们却是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还和以前像对丈母娘一样对傅莹?那他还要不要尊严了。可是他欺负傅林,却不敢对傅莹摆脸色,到底身份不一样。
他觉得傅莹也会尴尬。毕竟骗他被发现了。
还是早点走地好。
“新房子我抓紧时间让人装修,等差不多了你就随我搬进去。”季寒柏说:“我不见你家里人,你也不用见我家里人,你就老老实实伺候我就行了。”
傅林说:“小的知道了,大爷您慢走。”
季寒柏就笑着伸手撸了一下他的头,开着他的豪车走了。
傅林站在路边,看着季寒柏走远,太阳已经落下山,树荫下开始有居民在散步遛狗,空气还是热的,他睡了一觉才起来,身上还有点汗意。
可他心里是高兴的,好像看到了另一种曙光。
人真是个很复杂的生物,再三告诫自己不要再贪心,可稍微有点曙光就让他跃跃欲试。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