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辽帝真的突然驾崩,这辽帝之位恐怕再难和耶律舍哥有关系。所以在这危急关头,耶律舍哥不可能不动作。无论辽帝是生是死,在他驾崩或者苏醒前,辽国必有一场内乱。
攘外必先安内。
辽国内乱,必然不会是长久之争,肯定迅速平息。
或许就如同大宋的正月宫变一样,一夜风起云涌,次日朝阳升起,便又风平浪静。
如何把握这个时机,如何趁机攻辽,这就是苏温允和李景德在做的事。
王溱忽然道:“辽帝行猎受伤?”
唐慎眨眨眼:“那可真是个意外了。”
王溱蓦然一笑。
辽帝是如何受的伤?
这其中因果,除了至今昏迷不醒的辽帝,无人得知!
但世上想辽帝驾崩的人却有不少,最过明显的便是三皇子耶律晗,以及他身后的王子太师耶律定。甚至近的不说,说远的,苏温允、李景德,哪一个不喜欢辽帝立刻驾崩,辽国即刻大乱才好。
天色不早,二人又说了会儿话,便要歇息。
唐慎单手撑着脸庞,靠在桌几上,望着王溱将卧房里的两扇窗户关上。等王溱转过身,便见烛光下,唐慎眼也不眨地看着自己。他心中一动,旖旎的心思油然而生。王溱也不动,就站在窗边,微笑着看他。
两人久久注视,寝室中氛围渐好。
只听唐慎突然开口:“师兄今日去叔祖府上,都说了何事,聊了这么久。”
王溱心里顿时什么旖旎的情思都没了,他表面上却从容不迫。他大步走上前,站定在桌边,伸手就要去拉唐慎,一边笑道:“只是说些金陵府的家事罢了。”谁料唐慎躲开了他的手。
王溱的手落在半空中。
唐慎:“师兄曾与我说过,此生不会诓骗我,若是诓骗我……”
王溱无奈地望着他,俯身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一口,目光深沉,柔情至极地说道:“是,我此生不会骗你。”
唐慎:“……”
你敢在说这话前,不突然亲一下吗!
唐慎无语许久,他轻哼一声:“既然如此,我问你答。”
王溱抱起他:“好。”
唐慎:“你今日去叔祖府上,可是与他商议政事。”
王溱亲他一口,接着道:“自然不是。”
唐慎:“和银引司有关?”
“无关。”再亲一口。
“是银引司出了岔子?”
“未曾……”话音还没落下,王溱立刻改口:“不,是出了岔子。”接着他又俯身亲了一下。
唐慎:“王子丰!”
王溱朗声笑道:“哈哈,说好的,若是骗你,我自然会先亲你,景则,我可没有胡来。”
唐慎:“……”
行,我说不过你!
唐慎沉思许久,他再抬起头,问道:“那最后一个问题,是否是你想要做些什么……让银引司出岔子?”
王溱欢愉的笑容渐渐凝住,他静静地望着唐慎,目光深沉似水。
“你可知我真是喜欢极了你的聪慧,但有时也在想,你为何不能愚钝些!”
唐慎立刻心领神会,但他默了许久,问的问题却是:“你为何要瞒着我?”
王溱厉声斥责道:“这般龌龊的事,我如何能告诉了你。若你知晓,你又会如何看我?”说罢,做出一番伤心彻骨的模样,掩面不语。
唐慎拉开王溱遮住脸庞的手,两人四目相对。王溱目光清明,眼神中尽是遮不住的笑意。
唐慎面无表情道:“虽说看起来是我吃亏,但师兄,说好的,说谎前亲我呢?”
王溱错愕地睁大眼,下一刻,他哈哈大笑,覆身上去,吻住了这张能言善辩的嘴唇。一番唇齿交缠,唐慎气息不定,王溱终于说了回真心话,他问道:“我在你心中,难道不该是个光风霁月的正人君子?”
唐慎惊讶地看他:“是何事让师兄产生了如此错觉。”
王溱认真道:“但还是得注意些的。”
唐慎:“你瞒着我,就是不想我知道你又要贪赃枉法、谋害忠良了?”
王溱抱着他,叹息道:“我又岂愿如此啊!”
三日后早朝,紫宸殿中。
只见一位身穿四品御史官袍的官员自人群中走出,他高举玉笏,从袖中取出一张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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