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
“唐慎?”
唐慎仰头看天,无语凝噎:“自己吹出去的牛逼,哭着也要吹完啊!”
第二日,唐夫人派人抬了两大箱东西上门,同时让管家给唐慎带了句话:“小少爷,夫人让我对您说,唐云平日里是骄纵惯了,但以他的脾性还不至于不分青红皂白地上门砸东西。这件事她会好好调查,一定给您个说法。另外精油的事,今日铺子里已经开始办了,夫人想问您大约什么时候能做好第一批货。”
唐慎:“半个月后,就能出货。”
“好!”
送走了管家,唐慎连早饭都没吃,他拿了一根长布绑在自己的额头上,跑到梁府。这时梁诵还在吃早饭,忽然就听管家说唐慎到了。梁诵奇怪道:“这才什么时辰,他来做什么,不是该去府学报道么。”
还没说完,就见唐慎头上系了根长布,泪眼汪汪地跑过来。
“老师,救救学生吧!”
梁诵:“啊?”
唐慎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老师,您说还剩三个月,以学生的聪明才智,能通过县考么?”
梁诵:“……”
“老师!”
梁诵差点一脚踹在唐慎屁股上,他笑骂:“你这小泼皮,求人就求人,还得夸一句自己。还你的聪明才智?你连八股制式都不知,一手字写的别说馆阁体了,你这人看着有多俊俏,写的字就有多不堪入目!”
唐慎:“……老师,我写的字好像也没那么丑吧。”
梁诵没好气道:“说吧,出了什么事。”
唐慎:“老师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小唐郎:自己吹的牛逼,哭着也必须吹完!
第14章
唐慎将自己明年要去县考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梁诵看了他一眼:“还瞒着什么呢?”
唐慎义正言辞:“没了。”
“为什么一定要明年去参考?”
唐慎默了默。
“再不说实话,老夫可不管你这个小泼皮,就看以你那一手不堪入目的字,如何过的了县考!”
唐慎心想还剩几个月,大不了每天在家练字读书,以我后世国内top2高校的博士学历(虽然是理工科),再加上过目不忘的穿越金手指,区区一个县考还不在话下。
……应该不在话下吧?
梁诵:“嗯?”
看着老师故作严肃的模样,唐慎想了想,只好把自己吹牛的事讲了出来。
梁诵哈哈一笑:“我当是何事,原来是与你那堂兄置气了。你再怎么聪慧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偶尔有些小孩脾性也很正常。所幸你这次说的是县考,假若你说的是乡试,哪怕是文曲星再世也只能铩羽而归。”
唐慎:“小子还没傻到那份上。”
梁诵睨他一眼:“倒是狂到那份上了。”
唐慎装傻糊弄过去。
唐慎并不知,梁诵定要问清楚他原因,并非好奇心过重,而是担心唐慎受了什么影响,决定提前县考。唐慎年岁尚小,又天资聪颖,若是有人得知他是梁博文的学生,心生嫉恨,或许会挑拨离间,激他早早县考。一旦他落榜,极有可能信心大伤,造成伤仲永的结局。
梁诵:“你先前说,四书五经都已倒背如流。”
“是。”
“以你的本事,县考应当不难。既然如此,你今日先去府学报道。梁管家,你陪他去,与余伯岩说上一说。”
管家道:“是。”
唐慎来得早,他在家用了早饭,梁诵又留他下来喝了碗热粥。吃完早饭,唐慎和管家前往紫阳书院,还没出门,梁诵又道:“且等等,我去写封信。”很快,他在书房写了封信,交给管家。
紫阳书院在城南,唐慎与管家进入书院时,学生们早已开课。
书院大门是一座重檐歇山顶单门,正门前悬着黑底白字的“紫阳书院”四字匾额。紫阳书院的文联是梁博文去岁亲笔题字的,右侧抱柱上是上联“仙人承露盘”,左侧是“谈笑翰墨香”。
入了书院,便听到学子读书的声音。
古人读书讲究大声诵读,以求熟记于心。除了唐慎这种极个别的关系户,以及买学籍进来读书的富家子弟,能在府学读书的至少是秀才。每个读书人通过县考,成了童生;再通过府考,成了秀才。当上秀才,才有资格进府学读书。
然而就算是秀才,他们在府学也不过是个学生。
唐慎跟着管家,绕过圣人祠和讲堂,找到了紫阳书院的山长余伯岩。
余经,字伯岩,开平十四年进士。他中进士时已经年过半百,三年前解甲归田,来到紫阳书院担任山长。
管家见了余伯岩,作了一揖。唐慎也跟着行礼。
余伯岩接过信看了一遍,又抬头看看唐慎。接着他再仔细地将信看上一遍,道:“梁大人的意思我已然清楚,只是现在已经过了入学仪式,距离县考也只剩四个月。如此,你是叫唐慎吧?”
“学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