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种不经意的关怀,总是能让他心中一动。
想着,他不由地暗骂一句:自己以前真是有眼无珠!
对着这么好的娘子能有什么不满意的?旁人怕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这样好的媳妇了。
他想着,面上不禁带出了些许微笑。轻轻踱步,走到屏风前,悄悄地朝后头望了一眼,里头亮着灯,女子坐在软榻前,正低头细细查看着账本。昏黄的灯光印在她如玉的脸颊边,留下一道美丽的剪影。
他静静地靠在屏风边默默地看了一会儿,道:“别看了,这光太暗了,明日再看,别把这眼睛给看坏了。”
听闻,她抬头看向来人,就见他站在屏风旁,唇角上扬笑意浅浅地看着她。
见状,她放下账册,道:“今日这帐还有一点没查完,左右离开饭还有一段时间,就想着将剩下的都看看完。”
就见吕元亮道:“也不急于这么一时。咱们还是先用饭吧。”
陆云妆点了点头,“也好。”说着就起身朝前厅走去。
吕元亮见着她起身,不由让出了一条道。今日她身着一身藕荷色的轻薄夏衫,衬得她肤白如玉。乌黑的长发高高挽起,露出纤细的脖颈,宽袍大袖行动间姿态袅娜,极尽风流。
陆云妆也觉察到了他的视线,只觉着隐隐有些不自在,便加快了脚步。一不小心便踩到了裙角,一个踉跄就要扑倒在地。
就在她以为自己肯定要丢大人的时候,只觉得胳膊上一紧,一个力道就将她拉扶了起来。
吕元亮皱了皱眉,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陆云妆轻咳了一声,道:“下次注意。”她的白嫩的面颊上不自然地泛着两片红晕,神情中隐隐有些羞恼。
吕元亮哪里见过陆云妆这般女儿家作态?一时心痒,便没把持住,想也不想就低头在她脸颊上香了一口。见惊得她花容失色,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儿转身绕出了屏风。
外间,姚黄见着少爷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不免奇怪,这是同少夫人说了什么这么高兴?
眼见着桌上的饭菜布好了也没见着陆云妆出来,魏紫便进到里间去唤人。刚一进去,就见陆云妆手捂着脸,表情惊诧,白玉般的面颊红的跟着了火似的。
见状,魏紫小心翼翼地出声道:“少夫人?”
“啊?”听到声响,陆云妆猛地回过神,问道:“怎么了?”
“晚饭备好了。”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见人走后,陆云妆忙揉搓着脸,心中不断地自我安慰道:“多大人了,这么不镇定!不过就是亲个脸罢了,国外还有亲脸颊礼呢。”
待面上的热度就渐渐降了下来后,陆云妆理了理衣衫,便佯装镇定地走了出去。刚绕出屏风,突的怔住了。
就见吕元亮竟是负手而立,站在外头一脸戏谑地看着她。
陆云妆见他这般望着自己,脸上的热度似乎又起来了不少。她握了握拳,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敛眸绕他而过。
吕元亮见她不理会自己就这么绕着他离开了,略怔了下。
见她不理会自己,他又锲而不舍地唤道:“云娘。”
陆云妆没有理会,径直入了座。
吕元亮见她把自己当空气心中便有些不快,但见边上还有姚黄魏紫几个丫头在也不便发作,只得闷闷地在桌边坐下。
晚饭过后,吕元亮并没有立即去书房,而是一错不错地盯着陆云妆。就见她装作不知一般,拿着本账册在桌前细细看了起来。
他终是忍不住,出声道:“云娘,你为何不理我?”
听闻,陆云妆翻书页的手指微微一颤,半晌,抬起头看向他,道:“这时候不早了,你怎的不去书房温书?”
吕元亮看着她,正色道:“你不告诉我为何生气,为何不理我。我,我便不去温书了!这院式不考也罢!”
听闻,陆云妆微微蹙眉,斥了一句:“胡闹!不去院考,那你这先前的努力不都白费了?你对得起爹娘吗?你对得起我吗?”
吕元亮见她终于不再像刚才一样冷冰冰地对他视而不见,心中一片欣喜。
他装作无所谓,道:“那又怎么样?当初是你让我考科举的,你都不理我了,我为什么还要读书?”
陆云妆听了他这番有些无理取闹的话,一时气没打一处来。
她当即放下手上的账册,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一双杏子眼如同寒冰一般紧紧盯着他。
只听她冷声道:“读书是为了自己以后的前程,是为了护吕家一世安宁。不是为了我,你可明白?”
吕元亮刚刚这话本就是玩笑,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陆云妆搭理自己,却不想真的惹怒了她。于是忙道:“我,我是说着玩的,云娘你别当真啊!我怎么可能不去读书,不去考科举呢?”
陆云妆看着他,寒声道:“距离院考没多少时日了,还不快去读书?”
见陆云妆动了怒,吕元亮也不敢再作死地逗她,只得夹着尾巴乖乖去了书房。
外间,姚黄魏紫捧着盥洗用具走了过来,瞥了一眼脚步匆匆的吕元亮不觉奇怪,少爷怎么才去书房?
二人狐疑地走了进来,却见陆云妆一脸淡定。
魏紫放下衣物道:“少夫人,洗澡水备好了。”陆云妆微微点了点头便起身去了净房。
直到三更,吕元亮才回到房中,室内仅点着一盏小灯,陆云妆已然歇下。如今二人虽同房,却仍旧不同床。陆云妆睡床,吕元亮睡榻。就在吕元亮正打算歇下的时候,突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嘤咛。
因为天热,也未打下帐子。他忍不住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借着昏黄的灯光朝里瞧去,只见陆云妆身着轻薄的寝衣正面朝里地躬身侧卧在床上,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在枕边,露出了纤细雪白的颈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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