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所以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你可知他来这里做什么?”
听闻,顾佩珊表情隐隐有些不悦,“吕夫人,这是我的私事。你虽然白日里救过我,可并不能代表你有权利质问我。”
陆云妆叹了口气道:“顾姑娘,你误会了。他既然大半夜鬼鬼祟祟的跑去那种地方,说明他很有可能和王霸的死有关。如果王霸是被谋杀的话,那么他就很有可能是凶手。你既然认识他……”
话还没说完,就听顾佩珊急着反驳道:“不可能的!不可能是柳大哥做的!”
“柳大哥?”
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说漏嘴了,顾佩珊连忙捂住嘴巴,装作自己什么也没说的样子。在见到陆云妆怀疑的眼神,她梗着声道:“像王霸那种做尽恶事的坏人就算被人千刀万剐也是死有余辜!”话毕,就紧紧闭上了嘴巴。
见她这般严防死守的样子,陆云妆便也知道这件事怕是问不出什么别的东西来了。便也不强求,送她回去后就径直回了厢房。
一进屋,就见姚黄一脸焦急地迎了上来,“少夫人,您去哪儿了?奴婢一觉醒来发现您和少爷都不见了。你们出去怎么也不叫奴婢一声啊,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出了事可怎么办啊。”
眼见她又要念叨,陆云妆忙道:“我半夜肚子饿便去灶房寻些吃的了。”说着又环顾了屋子一圈,问道:“少爷呢?”
“您和少爷不是一块儿出去的?”
“是啊,不过中途我们两个分开了,难道他还没回来吗?”陆云妆急忙问道。
就见姚黄摇摇脑袋,道:“没有。”
糟了!若是那人真是杀害王霸的凶手,吕元亮这样贸然跟过去不是危险了吗?
她猛地一拍脑袋,自己怎么现在才想起来!
就在她正要转身出去寻人时,就见吕元亮满头大汗地从外头走了进来。
陆云妆想询问吕元亮事情的经过,但姚黄在边上也不好开口,于是便道:“姚黄,出去打盆水回来给少爷洗洗脸。”
将人支走后,她才开口问道:“怎么样了?”
吕元亮一屁股坐下,倒了杯茶,喝了一口道:“那小子跑的倒挺快,我追了老久也没追上。不过,他跑的急,倒是不小心掉下了这么一样东西。”说着,他就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放在桌子上。
陆云妆拿起块玉佩仔细端详了起来。这是一枚白色的圆形玉佩上面雕着宝相花纹样,触手温润,玉质细腻瞧着倒像是上等货。
这时,就听吕元亮道:“这块玉是羊脂玉,料子不错,可惜就是有个缺口不然还值些银子。”
听闻,陆云妆忙翻过玉佩的背面。只见这枚玉佩的背后真如他所说有一块小小的缺口,不仔细瞧注意不到。她伸手摸了摸那玉佩上的缺口,不是很锋利,甚至还有些圆润,可见主人应该经常把玩,都给磨平了。
陆云妆道:“我瞧着这缺口样子不像是新磕的。”
听闻,他点了点头道:“没错,是个老物件了。现在江宁城的大户人家也不兴用宝相花作为玉佩的纹饰。多是些鸟兽虫鱼之类的纹样。”
陆云妆思忖了片刻道:“你走后我在柴房附近瞧见了顾姑娘。她似乎与你追的那人认识。从她口中我只得知那人姓柳。”
听闻,吕元亮愣了愣,眼珠转了转,斜着嘴坏笑道:“这大晚上的,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和男人在停着死人的柴房边幽会倒是别致的很。”
话音刚落,吕元亮的脑袋就挨了陆云妆一门头,“瞎说什么呢?她不过是恰好瞧见了那个姓柳的,这才跟过去一探究竟。你别信口开河败坏人家姑娘清誉。”
吕元亮捂着脑袋不满地嚷嚷道:“你不知道男人的头是不能随便碰的吗?”说着又道:“我不过就是开个玩笑罢了。那个男人绝对有嫌疑,大半夜不睡觉跑柴房鬼鬼祟祟的,见着人就跑。”
“那顾姑娘似乎知道些什么,只不过我怎么问她都不开口。我也不好强逼着她说。”
接着,又听她道:“你可知道咱们江宁城里有哪些大户人家主人姓柳的吗?而且是与顾府相熟的。”
听闻,吕元亮细细想了想,摇头道:“没有。”
“你再想想?”陆云妆满怀希冀地问道,“真的没有了吗?”
“真的没有。”吕元亮十分肯定的说道。
陆云妆不死心,本想再问几句,忽听门外传来了三下叩门声, 转头一看原是姚黄打了水回来。见状,她只得把快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忙活了一晚上,二人总算又重新躺回了床。
吕元亮打着哈欠喊困,一旁的陆云妆心中想着事,怎么也无法入睡。吕元亮见她翻来覆去,不由道:“你还睡不睡了?”
陆云妆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冷不丁被他打断,只得道:“我睡不着。你说那杀害王霸的凶手是不是那个姓柳的?”
“不知道。”吕元亮哈欠连天地叹了口气道:“我说娘子哎,你关心这干嘛?就算你白日里揍了那王八蛋,下午他死了,这事也跟咱们没关系。你想那么多干什么。你难道还真想做那断案如神的青天大老爷啊?”
“我知道。”陆云妆道:“可我总觉着心里头不踏实,总想着抓住真正的凶手。”
一听这话,吕元亮就知道她这是在钻牛角尖了。只得劝道:“你也别多想,等明天你爹来了,我们把今晚的事情告诉他,他会让专门的官差来彻查此案的。”
“我爹?”陆云妆想到陆淮安的样子,不由撇了撇嘴,小声嘟囔了一句他更不靠谱就不说话了。
“什么不靠谱?”这厢吕元亮还等着陆云妆回话呢,就见她一动不动,没一会儿就听到了一声细微的鼾声。见状,他不由感叹,睡得还真快。便也没多想,就翻了个身闭眼睡觉。
第二日,风原寺外,一群官差将整个寺庙围个水泄不通。一辆马车在寺外停下,一个身穿官府,身材瘦削中年男子掀开车帘看了周围的环境一眼不由啧了一声,心道:这人死哪儿不好,还非得要死这破山上!这一路上可颠死他了。
他扶着腰下了马车,官靴刚一落地就陷进了污泥里。见状,不由得嫌弃地皱了皱眉。
“大人,人都在里头了。”一个官差上前报备道。
听闻,陆淮安微微点头,正了正有些歪的官帽,寒着脸往里走去。刚一进门便听到有人大声喊道:“凭什么不让我们下山?我们家少爷不明不白的死在山上,连个回去报丧的人都没有,这像话吗!”
陆淮安看过去,就见几个家仆模样的人正在那儿大呼小叫。
见状,一旁的官差禀告道:“那几个是死者的家仆。一大早就嚷嚷着要下山回府报丧。”
陆淮安沉声道:“把风原寺里外都给我看好了,在本官问话完毕之前,一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一旁的衙役听言,立刻领命。发令完,他便迈步进了正殿。整店里头站着一群人,均是昨日上山进香的香客。
他环顾了一圈,猛地就在人群当中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脸不由得一黑,怎么哪儿都有吕元亮?想着,他不悦地想要上前找这个不成器的女婿问问情况,却又一眼瞥见了他身旁的几人,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为什么亲家母还有自家女儿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