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什么解释!”周氏一把揪住他耳朵,“娘问你,云娘生的不美吗?身段不好吗?她到底哪里像男的了,竟然被你当成兄弟!”
猝不及防地被周氏夸赞了一波,陆云妆也有些不好意思。
“娘,疼疼疼。”
周氏不依不饶道:“你上次也这么说,娘还当你只是随口说说的,却不曾想你还真把云娘当兄弟。真是气死娘了!”
吕元亮涨红着脸,“松手松手,耳朵要掉了。”
见状,周氏表情忿忿地松了手。吕元亮揉了揉耳根,小声嘟囔道:“我没说她像男的啊。”
“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周氏瞪他。
“这个……”吕元亮为难地挠挠头,心想该怎么同他娘解释。
总不能告诉他娘陆云妆会武,曾经把他的胳膊给卸了,早上还把那王霸给打了一顿吧。不用想他娘也不会相信的。
“说不出来了吧?”周氏叉着腰道:“我看你就是同那些不三不四的狐朋狗友混迹太久了,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乱七八糟的话。”
“娘今日才拜的送子观音,你倒好。呵,兄弟!”
“臭小子,”周氏气的又拧了他一下,“兄弟能给你操持家里,能给你生儿育女吗?”
她似是气急了,竟然说的这般直白,饶是脸皮厚如陆云妆此时也觉得有些尴尬。
吕元亮算是知道了,一定不能得罪女人,尤其还是上了年纪的女人,因为会一直胡搅蛮缠叨叨叨个没完。
为了避免周氏继续念叨下去,他赶忙道:“娘,我错了。”
突如其来的一声道歉把周氏给整愣了,她肚子里还有一大堆话来不及说呢。这臭小子就这么轻易认错了?按照他以往的性格应该早就不耐烦地找借口跑出去了才对吧?
周氏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道:“你错哪儿了?”
吕元亮老实道:“我错在不应该和云娘开玩笑,不该把她当兄弟。”
听闻,周氏表情悻悻,似乎还想说几句,陆云妆见状忙走过去扶周氏坐下,倒茶给她,软声道:“娘,夫君也是开玩笑的,您喝杯茶消消气。”
儿媳开口替儿子求情,周氏也不好继续数落吕元亮。
一杯茶下肚,胸口的火气似乎还真消了那么些许。此时陆云妆便忙开口转移话题,问道:“娘,您怎么来了?”
此话一出,周氏这才想起来自己来这儿的目的,放下茶杯,她正色道:“风原寺里死了人你们知不知道?”
听闻,夫妻二人相视一眼,看来王霸死了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听说死的还是王家那小子。”
只听周氏叹道:“平日里横行霸道惯了,如今死在这山上真是造孽哦!”
吕元亮道:“娘,此事既然已经发生咱们也无能为力,听听就过了,您也别多想。”
周氏拧着眉道:“这凶手都还没抓到,兴许就躲在这风原寺呢,你让娘怎么能不多想。”
一旁陆云妆劝慰道:“娘,那王霸平日里就各种得罪人,偌大的江宁府结了多少仇多少怨啊。指不定是往日的仇家找他报仇来了。既然是仇家,那么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应该不会伤及无辜。”
周氏听闻长叹了一口气,“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担心,论得罪人,亮儿也得罪了不少啊。”
吕元亮:“……”
陆云妆听闻忍不住笑了笑,缓缓道:“娘,夫君和那王霸怎么能一样呢?夫君的那种得罪人充其量也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况且都是别人挑事在先,跟王霸那种欺男霸女的恶霸可不同。再说了,夫君如今已经收心认真读书了,自然也不会像从前一样。您多虑了。”
听闻,吕元亮有些诧异地抬头看向她,他先前说的话她竟全然记在了心上,还这般跟他娘解释。
周氏听闻,思忖了片刻,道:“希望如此吧。”
说着就握了握她的手,满意地点头。云娘这姑娘生的好,脾气也好,人又聪慧,永远都是这么明事理的样子,试问谁不喜欢?也就亮儿这个不识货的,家里放着个如花似玉的娇妻不好好疼惜,非要往外跑。
“今日外头出了这么件事,寺院都封锁了,明日官府估计要上山来问话。你们晚上就不要出去晃了,用完晚饭好好地在厢房里呆着,知道吗?
“知道了,娘。”吕元亮闷闷不乐地应了声。
陆云妆送周氏出门后,就见吕元亮趴在桌子上叹气道:“唉,好不容易出趟门就是去寺里拜菩萨。拜菩萨也就算了,现在还出了人命案子。真够背的!”
见状,陆云妆笑道:“正是因为这样,你更应该去拜拜菩萨,去去晦气。”
吕元亮有气无力道:“拜啥拜啊。一点用都没有,没见那王霸都死在风原寺了吗?这菩萨都被晦气冲撞了,还能灵验?”
“瞎说什么呢?”陆云横了他一眼,便转身吩咐姚黄去传晚膳。
似乎是因为王霸的死,整个寺内都蒙上了一层阴影。外头的雨还在下,雨点淅淅沥沥的,砸在放生池,砸在地面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晚间,二人在厢房内草草地用了寺内送的素斋便歇下了。
风原寺的厢房不大,里头就一张床。因为白日下过雨空气潮湿,再加上夜晚山上冷,睡地上容易着凉,于是陆云妆就没让吕元亮打地铺,决意二人挤一床对付一晚。
吕元亮抱着被子站在床边,犹豫地看了她一眼,道:“你确定,咱们一块睡?”
陆云妆皱了皱眉头,道:“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可没占你便宜。”吕元亮道:“虽然白天娘这么说,但我还是把你当兄弟的,你不要有过多的妄想啊。”说着,他就高高兴兴地抱着被子躺上了床,规规矩矩地贴着墙睡,没有越雷池一分。
陆云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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