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询如法炮制,说明来意的同时,将自己的警局特别顾问的名号再度拿出来用用。
年轻人释然了:“原来是来调查这个的……我爸妈带着爷爷奶奶去乡下农家乐了,再过两三天才能回来吧。不过你如果只是来问问二伯公有什么亲戚孩子,不用等他们回来,我家里收着霍家族谱的影印本,我给你找找?”
“那感情好,麻烦你了。”
纪询颇感意外,主要是他和霍染因在一起的时候,霍染因从来没有提过族谱的事情,他也就先入为主的以为霍家没有这种东西,
“不客气,举手之劳。”
年轻人转头进屋,带着纪询直奔书房,开始在书房的架子上给纪询找东西。
几步路的功夫,纪询随意聊天,知道了年轻人叫霍和洽,和霍染因是平辈,人如姓名,态度平和友善,就是看着不习惯上午起床,就这一会的功夫,他的哈欠数已经上了十个。
“稍等下啊,我记得就在这里……没有错,找到了!”
霍和洽终于从一堆书籍的背后,翻出了个皱巴巴的本子。
本子是黑白印刷,皱得跟埋在缸里陈年酿造的咸菜一样。纪询接到手里,抹了好几下,才将它勉强抹平。接着他翻来族谱,找到霍善渊的名字。
不用再看其他,他很轻易地在霍善渊的名字底下,找到一块被涂黑的部分。
这块涂黑部分的左右,有两个名字,一个是霍东望,一个是霍栖语。
霍染因的舅舅,霍染因的妈妈都有名字,只剩下最后一个。
“这个……”
纪询微感失望,他以为能在这里看见确切的有记录的“霍栖萤”三个字,却不想只看见了一块铅黑。
他甚至在想,女儿究竟做了什么事情,才能让一位父亲对女儿如此狠心?好像要将她从这世界上彻底抹去。
“这个怎么了?”但霍和洽凑上来问。
“为什么会被涂黑?”纪询顺势问。
“这事我小时候还真问过。爷爷不肯说,奶奶偷偷告诉我。”霍和洽说,“说女孩子不检点,家里嫌丢脸,把她除名了。”
“具体的事情知道吗?”
“那真不知道。”霍和洽摇头。
都是些泛泛的‘不检点’言辞,这些说辞,不足以作为确定霍栖萤这个人形象的依凭。
不过霍和洽的爷爷奶奶都还健在,也知道这件事情,就是这趟过来的最大好消息了。
“加个联络方式,等你爷爷奶奶回来之后,能给我发个消息吗?我想具体了解这个女孩的事情。”纪询说。
霍和洽有点犹豫:“我是无所谓,但我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说,爷爷那辈的人有点封建,家丑不能外扬那种……”
“不是外人。”纪询打开手机,挑出霍染因的照片,将霍染因展示给霍和洽看:“这是霍善渊的孙子,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自家的事情。”
纪询一时说漏了嘴,把自己归到霍染因一家去了。
幸而霍和洽不是什么细心的人,也根本没注意纪询说了什么,他在看见照片的同时间,就脱口而出:“好眼熟!真是我们家亲戚啊?”
“假冒这个也没有意义。”纪询笑道。
“那行,”霍和洽答应了,“等我爷爷奶奶回来,我把事情向他们说了,再叫你过来。”
“谢谢。”
“不用不用,都是我们家的事情嘛……”
霍和洽一路将纪询送出了门。转身回到自己床上,临入睡之前,又想起了一眼瞥见的霍染因照片,忍不住再嘀咕两声:
“真的好眼熟,怪了,应该没见过的,为什么这么眼熟?难道其实在哪里见过?”
从霍和洽家里出来,上午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纪询开始有心情放慢脚步了。
他沿着道路走了一会,远远地看见一座公园,公园旁还竖立指路牌,路牌上写着写有三行字。
第一行山湖公园。
第二行安然养老院。
第三行章美美咖啡馆。
正好渴了,纪询脚步一拐,往章美美咖啡馆走去。
还是上午,咖啡馆人里除了两个穿围裙的咖啡师外,没有其他客人。
纪询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就是公园,风景很好,透过重叠的绿荫,能看见一座木制的水车,正在水渠里旋转。
“一杯拿铁,谢谢。”纪询打开手机,挑出了自己和霍染因的合照照片,没事在上边划拉着。
这是他这两天培养出的小习惯。
不能时时刻刻打电话过去,那么抽个空闲,翻翻照片,戳两下照片里的人的脸,也是项有益身心的活动。
纪询感觉到来找他点单的咖啡师往他手机屏幕上看了一眼。
他没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