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唤来自四面八方,好像自每个呆在大厅里的人口中冲出。
led大荧幕将一切展示得清晰明白,孟负山看见,荷官展示过结果后,一按桌面的按钮,胖子身旁的女士座位的背后,突然升起个半圆的玻璃罩子;同时间,几条束缚带将女人牢牢绑在椅子上。
凄厉的尖叫自蒙眼女人口中冲出。
但这样的尖叫,依然不能冲破厅堂里所有贵宾营造的高昂的声浪。
声浪之中,荷官从赌桌底下抽出一柄银色的手枪,毕恭毕敬地交给高个子。
高个子粗壮的手,抓上手枪。
银枪在他的掌心显得那么精巧,又那么迷人,水晶灯的细闪似乎投射到了枪支身上,它在荧幕之中是如此的绚丽。
高个子脸上浮出一股潮红,潮红于他暴露在外的下半张脸上汇聚,他拿着枪,朝胖子身旁被束缚住的女人比划着;反观对面的胖子,死灰着一张脸,茫然若失站起来,闪闪躲躲,远离身旁女人……
接下去的一幕会是什么?
一股凉气自孟负山脚下冲上脑海。
他死死盯着前方。
难道……难道……
“砰!”
高个狞笑地扣下扳机,枪响了,像烟花一样的声音带着烟火一样的效果。
子弹击中胖子带来的女性。
从胸膛射入,穿出后背,激射出一蓬鲜血,在其身后的玻璃罩上溅出扇形。
蒙着眼的女人没有立刻死去,她的身体在椅子上抽搐着,越来越多的血从她背后蔓延出来,她口中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像任何一个生物濒死的哀鸣。
短短几分钟,没有人动。
直到流淌的鲜血带走女人最后一点生命。
鲜血浸满座椅,她彻底不动了。
现场,所有围观着的人口中,响起一阵叹息。
接着,是一阵欢呼,一阵哄笑,一阵野兽般的嘶鸣!
厅中的气氛已被鲜血和死亡推到了最高潮,胜利者志得意满,失败者垂头丧气!
“一切就是一切。包括她的身体和她的生命。她是你们的筹码,是参与赌局的必备条件;也是你们的替身,在黑台赌局里为你们献出生命。”
旁边忽然传来苍老的声音。
孟负山打了个激灵,骤然转身,看见一位瘦小的老头站在旁边。
老头六十多的样子,是厅堂里除了那些侍应那些女人之外唯一一个没有戴着面具的人。他花白的头发里夹杂黄色,像是黑色素半褪不褪的结果,脸上戴着副单边金框镜片,镜片之外的那只眼睛,炯炯有神,可是被镜片覆盖的另外一只眼睛,却笼罩着一层灰翳,黯淡如同孟负山来时看见的那条鱼。
他冲陈家树伸出手,和善可亲。
“鄙姓柳。”
他就是柳先生!
第二零三章 孟负山专场,询因仍在蓄力中。
“身体还行吗?”
“挺好。”
“这里呢?”柳先生的手,指了指肾的部分。
“也不错。”陈家树回答,对柳先生欠欠身,“劳您费心了。”
“一切付出均有其价值。”柳先生莞尔一笑,“我不会让你承我的人情。与人情相比,我倒想和你聊聊交易。”
陈家树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柳先生方要开口,背后又传来一阵刺耳的喧闹声。
那是高个携着身旁的美人从黑台上走下来,所引发的大家对于英雄的欢呼。他是英雄,他是明星,所有的灯光此刻都聚焦在他的身上,他走过走道,周围的那些戴着面具的老板,无比狂热地拥挤推搡,朝他倾身伸手,期待同他握手如同期待被幸运女神亲吻。
狂欢还在继续。
香槟塔被瞬间瓜分,红酒、威士忌、各种酒类全被打开,一道道酒液朝天空喷洒地宣泄着大家还没有耗尽的比拟野兽的快乐。
甚至有人冲上黑台。
他们去碰触死了的女人的鲜血。
鲜血被他们肆意涂抹,他们哈哈大笑。
热烈气氛里唯一格格不入的,可能是高个子臂弯里的女人。
那位衣着奢华的女人,像一具精巧的提线木偶,被主人领着走来走去,到处展示。
柳先生收住话头:“今天太迟了。请让主人对新的客人先行接风洗尘,再谈其他。”他招来侍应,“带陈先生和他的朋友去客房休息。”
侍应:“好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