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缝里投入一片光羽,绒绒的边缘,就扫在夏幼晴的脚趾前。
这不是走廊的灯光。
走廊是声控灯,如果没有声音,是不会亮起灯光的。
夏幼晴将缝隙推得更大一点,看清了,发出光源的是放置在大门旁边的一盏向日葵灯小夜灯,向日葵花蕊射出的光,正照在前边的一个站在地面的布袋上,布袋敞开的口斜插着一只红玫瑰。
玫瑰开得不错。
花瓣娇艳,水珠晶莹,在夜的光里悠然绽放,诉说着无言的心事。
玫瑰上的雾,似乎进入夏幼晴的眼。
透过雾眼看着那盏幽亮的灯,好似灯火散漫,将漆黑的走廊片片照亮,将那压抑的沉重的阴霾,轻轻推开。
人世的痛苦是痛苦,人世的温暖是温暖。
夏幼晴既感觉到痛苦,也感觉到温暖。
这种矛盾的感情并不矛盾地占满她的心灵,继而使她明白:
我既想原谅他,也不想原谅他。
“……你说呢?”女人低头,将手抚上高高隆起的肚子,“暂时不原谅,好不好?”
掌心微震。
肚子里的孩子踹出一脚,仿佛击jio为誓。
“真乖。”她低语,神思飘散。
许久,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的脸色亮起,好像那点走廊里的光,也沾上她的脸。
她微笑起来。
第二零一章 xy
搬家的第二天正好是去医院里换药的时间。
宁市的医生对着两人的伤口看了半天,分别给出建议。
对霍染因的是:“好好换药,好好养着,可以适度用力但不要勉强。”
言下之意是恢复得不错,循序渐进,没有问题。
纪询在旁边问:“伤疤呢?能够自愈消失吗?”
霍染因看了纪询一眼。
“爆炸形成的创口情况复杂,有深有浅,浅表层的伤势容易愈合,饮食清淡,勤于锻炼,还有年龄,也有助于深层伤疤的恢复。”
医生研究霍染因身上伤痕片刻:
“干的是危险活儿吧?”
“警察。”
“都当警察了,还惦记伤痕会不会消失?消失了也会再出现,这叫循环往复,生生不息。”医生话里透着一股子劝人乐天知命,别白费力气的劲儿。
说完了霍染因,轮到纪询。
这回更注意了点,手臂被枪打过,就涉及到复健的问题,如果在愈合阶段没有好好复健,以后麻烦不小。
“愈合情况不错,这两天动过手指吗?”
“动过。”
“感觉如何?”
“相较之前,更僵硬些。”
“正常,我教你一套操,你最近多练。没事也随时活动手指,锻炼灵活性。”
医生手把手地教了纪询一遍,又看着纪询自己练上一遍后,这回的问诊算是结束。
但来都来了,不急着走,两人步子一拐,往医院的康复室锻炼。
康复室里人不少,病人,护工,医生,家属,全部都在。
不时响起的呻吟令人窒息,可是紧随其后的鼓励又暖人心脾。
他们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坐下。
纪询开始锻炼手指,他的记忆其实挺好的,对于医生刚才教的内容也记得大差不差,但在锻炼的过程中,霍染因总会出声,对他的姿势进行一些纠正。
“记得这么牢?”
“嗯。”
“我怎么记得没有手指向后扳这个动作?”
“有。”霍染因,“听我的。”
对方的话音不容置疑,纪询抬起头,却没和霍染因的眼神对上,霍染因微微垂眸,点漆眸光落在他正活动的手指上,一眨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