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简单?”谭鸣九。
“你还要怎么复杂?看了这栋房子,事情明白得就像秃头上的虱子。”纪询嘲笑一句。
谭鸣九表示自己有被冒犯到。
闲话说完,纪询继续往下说:“关系破裂或被捉奸才会放弃藏娇的金屋。饶方洁1月7号还持续在奚蕾家门口短信骚扰,说明他们关系多半没断、这里也没被发现。那唐景龙是如何未卜先知,这房子用不上了呢?”
“唐景龙确实有重大嫌疑。”
这一直观的证据比之前纪询说的整理头发所以心爱那种玄学更得霍染因的心。
霍染因这回正面承认:“通过这点,可以推断唐景龙知道奚蕾会死,他买凶杀人。现场发现的饶芳洁的dna,很有可能是凶手和唐景龙接触时因某种原因无意沾染的。至于唐景龙雇佣的凶手到底是谁……”
“这是警方要去找的事情。”纪询闲闲接话,“对我而言,幕后真凶出来了。那么以一本小说论,叙事的重心就从凶手是谁,变成了作案动机——唐景龙到底为什么要杀死奚蕾?奚蕾知道了什么?”
“真巧,碰上死无对证了。”
第十四章
“还有吗?”霍染因思索片刻,问。
“没了。”纪询。
“真的?”霍染因不太相信。
“真的,一滴也没有了。”纪询就差翻白眼了。
霍染因的神色变得危险。纪询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反正谭鸣九就在旁边,了不起他躲到谭鸣九身后去。
他看向谭鸣九,评估着要如何利用对方并不伟岸的身躯遮挡自己。
霍染因也跟着看过去。
经受两人四道目光洗礼的谭鸣九没扛住,内心发毛:“你们干什么这样看着我?”
霍染因感觉无聊,率先收回目光:“既然没有更多的东西,那就在旁边等等,谭鸣九,你去搜搜房间。”
“?”谭鸣九。
支使我支使得这么理所当然吗?我……算了你是队长你都对。
谭鸣九任劳任怨,开始工作。
纪询往后退了两步,靠墙站着,他看着谭鸣九一路从抽屉搜到衣柜,中途嘴唇动了动,但还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见霍染因的视线扫过来。
嘴唇被拇指压迫的感觉重现,纪询立刻闭紧双唇。
那道视线依然在他嘴唇上兜着圈子,直到搜索室内的谭鸣九“哈”了一声,才遗憾收回。
纪询感觉嘴唇麻麻的,心有余悸想:
这家伙,真是随时随地都带着压迫性。
“怎么了?”霍染因问。
“我摸到东西了。”谭鸣九说,将伸入床下的手抽出来,掌心处是一枚金灿灿的纽扣。
纪询的手指摸上手机,还什么没来得及做,就又和霍染因意味深长的视线对上了。
“……”
他冲对方露出一个礼貌而迷人的微笑,将手机揣进兜里,“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不用送,两位阿sir回头见!”
“诶——”
谭鸣九只来得及叫上一声,纪询已经不见了。他莫名其妙:
“没事跑这么快干什么?搞得有人追他一样。”
“谁知道。”霍染因漫不经心,走上前接过纽扣看了看。
圆圆的纽扣比一圆硬币大一些,外层镀金,放到阳光下能看见明显的蓝色孔雀翎羽花纹,两面都雕刻有图案,一面酒杯,一面人头。
“看着像是唐景龙落下的,认得这东西吗?”
谭鸣九想了半天:“好像有点印象,得回局里查查。”
从荔竹小区回到家中,纪询直接打开手机,对着“朋友”们群发一条消息:
“谁知道蓝孔雀现在搬到哪里去了?”
搞刑侦的,谁都有自己的两把刷子,纪询的刷子嘛,除了大瞎猜之术外,就是他的记忆力勉强值得一吹,看过的东西很难忘记。在看见谭鸣九从床底下摸出那枚纽扣之际,他立刻认出了这是什么——一家叫做“蓝孔雀”的地下赌场的面值为一万块钱的筹码。
不过一会,陆陆续续有人回应。
“不知道。”
“没听过。”
“条子哥不是早不当条子了吗?还管这些啊,管也没用,蓝孔雀当时被你们连扫三次,元气大伤,早不干了。”
这些朋友多是纪询过去当警察时候结交下来的“点子”,没有这些人,他的工作肯定没那么好展开。不过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被敷衍也是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