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日后好好锻炼他,看能不能达到这个效果。沈怀瑾提议道。
安脸上露出了虚弱的笑容,轻声道:太好了,瑾,如果我的崽子能被你亲自教导,我也就放心了。
沈怀瑾将他颊边的一绺湿润的棕发拨至耳后,温声道:安,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消息,养好身体以后,我们再来说教育崽子的问题。
安乖乖点头,又坚持道:瑾,为崽子取个名字吧。
沈怀瑾忍俊不禁,他打趣道:崽子的名字当然得由你们做阿父阿帕的来决定,让我取算什么意思呀。
凛沉默不语,他俯首吻了吻安的侧脸,安,你受苦了,崽子的名字应该由你决定。
安抱着崽子,手指忍不住在麻布上摩挲了一边又一边,突然他眼睛一亮,蜡黄的脸泛起些喜悦的神色,轻快道:要不叫他灵怎么样?灵,听起来就是个聪明快乐的崽子。
灵吐着口水泡泡,对自己的名字表示喜欢。
沈怀瑾告别他们后,在自家储藏屋中找出了存了好久的奶粉,给他们送了过去。这里的崽子要到四五十日后才能消化肉糊,在这之前只能靠喝各种野兽的兽奶为生,相比之下,还是自制的奶粉吃着更卫生。
见证新生命的降临后,如今他再看到广场上的圣兽树和树上随风摇摆的五枚圣兽果,心中的尊崇之意又再深一番。也怪不得即便是部落逃亡、死伤无数,大家还舍不得丢弃这棵神树,只因这是部落繁衍生存的凭借,是部落的根。
接下来两天,沈怀瑾上午和大家一起去苎麻地采集顺便收获河虾,下午就去探望安和灵。
这里的崽子在刚出生那两日几乎是见风长,沈怀瑾肉眼可见他一点点地变大,心中满是惊讶和好奇。
灵是个特别爱笑的崽子。可能是因为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沈怀瑾,灵对他格外喜欢和依赖,有时候见不着还会哭闹。
而且这里的崽子养得糙,沈怀瑾可以随意地带他进出,不拘日晒风吹,更是升温了一大一小之间的感情。
到最后,连安都有些哭笑不得,玩笑似的要把沈怀瑾赶出去,唯恐他抢走自家崽子心底最重要人的位置。
沈怀瑾但笑不语。
到底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灵健康又活泼,如期成长着,终于让之前忐忑了许久的沈怀瑾放下心来。
至于部落里的其他成员,更是早早恢复了以往的生活节奏。
大家接连几日都去采集苎麻,拿回来的苎麻皮又严格按照沈怀瑾的标准进行刮青,留下来的苎麻纤维则要他帮忙漂白。
相对每个亚兽所拥有的苎麻纤维来说,水泥池的容量确实不小,沈怀瑾便提议有些量差不多的亚兽可以约好泡在一个池子里,这样快捷又不浪费,漂白过后的苎麻纤维大家平分也方便。
漂白苎麻这事儿并不麻烦,正好他在烘湿纸的同时还囤积了好些石灰,因此当亚兽们提出要换点食物给他的时候,沈怀瑾也只摆摆手,轻描淡写地让大家一池子给个两筐食物就行,权当意思。
至于亚兽们选择和谁一同漂白,到时候的苎麻又如何分,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沈怀瑾只负责将收来的苎麻纤维浸泡在石灰水中,等纤维组织松散开来后,取出用溪水漂洗,然后让亚兽们带回去暴晒。
晒干后的苎麻纤维变得洁白,这就可以开始绩麻了。
漂白有先有后,沈怀瑾便与大家约定好,待所有亚兽的苎麻都漂白完成后,他再一道教导如何绩麻,亚兽们自然没意见。
送走了大家,他满身轻松,先去田间转了两圈,拔了些野草,又取来了用细藤筐养在溪水里的河虾。
这个时节,河虾正是肥美,沈怀瑾忍不住趁着采苎麻的时候,收获了一次又一次,金黄鲜辣的油爆大虾吃得两人意犹未尽。
不过在昨日吃饭间,厉无意间提起他们好久没吃火锅了,沈怀瑾便打算做点别的,比如虾滑,用来涮火锅吃。
这些河虾的生命力极强,在陌生水域中养了一天也还是活蹦乱跳的,趁着这股鲜活劲儿还在,沈怀瑾连忙将其去壳去头、挑出虾线后备用,另外又准备了蛋清、盐和淀粉。
他将处理好的虾肉剁碎,倒入蛋清、少许淀粉和适量的盐,搅拌均匀后进行反复摔打,让虾滑更具黏性。
成型的虾滑最终被摊开在盘子上,透着浅浅的肉粉色,等待着烹食。
今日捕到的有灰角兽,分配食物的时候,沈怀瑾特地赶去广场要来了一些下水。
听沈怀瑾的嘱咐,厉还特地抓了几只活野鸟回来。两人一手拎肉一手拎鸟,满足地回到了溪对岸的家。
看着灶中已经煮起来的锅底,厉喜上眉梢,今天吃火锅吗?瑾,怪不得你刚才拿来了不少灰角兽的下水。
恩。沈怀瑾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正忙着清洗处理那些百叶和黄喉,剩下不用的则遣厉拿去喂牲畜。
鲜肉不像冻肉,要切成薄片并不容易,好在厉力量足又强于控制,便由他全权负责。
此外,他们还打了些肉丸,宰了一头野鸟,又准备了些蔬菜。
忙至夕阳西下,暮色沉沉,他们才备好了所以的料。
为了那两大盘的虾滑,沈怀瑾这次特地煮的是骨汤锅底,熬煮了许久后,奶白色的汤底咕咚冒泡,鲜香味四溢。
厉将屋中的落地灯搬了出来,点燃后,莹莹烛火就照亮了这一方小天地。
暖色的光线下,红白相间的肉片、水灵灵的绿叶草、白中透粉的虾滑和肉丸,还有黑色毛肚金黄喉,脆白萝卜嫩土豆,都齐齐整整地码在一旁,看起来格外诱人。
沈怀瑾将野鸟块倒入了锅中,在锅底的高温浸润下,鸟皮皱缩成黄黄小小的一块,肉却嘟嘟的,吸满了浓郁的汤汁。
他们先将这肉质鲜嫩的野鸟肉吃得一干二净,才继续往锅中下料。
沈怀瑾迫不及待地刮入了一早备好的虾滑,原本还带着些虾青色的虾滑立刻变得粉白,随意烫几下便能出锅。
他夹了好几粒虾滑给厉,语带笑意道:快尝尝,这是我新做的虾滑。
厉一下都舀进了嘴里,好在他皮厚,不至于被烫得呲牙咧嘴。
好吃!
沈怀瑾点点头,对他语言苍白但语气点满的赞美习以为常。
他舀了两枚虾滑,稍微吹凉后才敢入嘴。平常的虾肉嚼着劲道,虾滑则有种独特的鲜脆嫩滑感,尤其沾点鱼露,吃起来更加味美。
肉丸也入了锅,在热气中浮浮沉沉。煮熟的肉丸吃起来要格外小心,只因其中汁水充沛,一不留神就会烫到舌头。
沈怀瑾是猫舌头,他格外小心地一点点咬开肉丸,再仔细吹凉才敢下口。劲道的丸子和鲜美的汤汁融为了一体,让人欲罢不能,尤其厉不怕烫,肆无忌惮地吃了一颗又一颗。
再往热汤中烫肉片,红白的肉片几下便皱缩起来,变成诱人的颜色。沈怀瑾将烫熟的肉片往自制的蘸料上翻了两下,上头便沾上了葱绿、蒜黄和辣椒红,再往嘴里一放,又香又辣,叫人一下子就额头冒汗,满身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