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闻见他没有一点要擦干的意思,心里叹了口气,从旁边扯了浴巾披他身上,目不斜视:“擦干净。”
庄深裹着擦了擦,跟着他走了两步,结果脚上一滑,猛地往沈闻身上倒去。
沈闻很快抱住他,手上一片温热。
他对上那双十分困倦又无辜的浅色眼睛,磨了磨牙,伸手勾起庄深的腿弯,声音又低又哑。
“你是我祖宗。”
庄深在早晨六点多会自然醒,平时能瞬息之间头脑清醒的他,还没睁开眼就皱起了眉。
脑子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搅过,疼得他想不起来任何事情。
他一边缓神一边睁开了眼睛。
紧接着发现不对劲,他后脑勺上扣着一只手,腰上也搭了一只。
即使还没完全清醒,庄深几乎是立刻就忍着酸胀的大脑,抓住后面那只手猛地一折,随后快速翻身坐了起来。
一道低哑的闷哼突兀地出现,庄深反折着他的手,坐在那人身上,低头一看。
沈闻那张即使发型纷乱、也依旧帅到人神共愤的脸上满是疲惫。
凌乱的额发遮挡住他部分眉骨,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半眯着,看到庄深拧着他的手,也没动,而是伸出另一只手,在他腰上轻轻拍了拍。
“歇会儿行吗,祖宗?”
他睡眼惺忪的,声音沙哑,懒倦得不行,又十分纵容的语气。
庄深:“…………”
庄深松开了手,从他身上下来。
沈闻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他可太累了。
一个小时后,穿戴整齐的沈闻从房间出来,一下楼就看到了坐在桌旁的庄深。
他拿着手机慢悠悠地点着,不知道在看什么。
沈闻慢悠悠地走下去,问了句:“吃早餐了吗?”
庄深抬眼,说:“熬了粥,里面还有。”
这人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淡,让沈闻的觉得昨天晚上是他做了一场梦。
蒋淮也从里面出来,正好听到这句话,吵着说:“啊,只有粥吗?做晚喝太多,肉都没吃几串,我他妈早上六点多就被饿醒了,刚才被肚子叫给吵得睡不着,得吃点肉……”
沈闻瞥了他一眼,凉凉道:“那你叫外卖,粥我喝。”
蒋淮莫名被他排挤了,赶紧道:“粥挺好的,早上喝粥好!”
庄深见沈闻走近,才把手机收起来,琥珀似的眼睛看着他:“我昨天做了什么吗?”
沈闻端碗的手顿了顿,也细致看着他的眼睛:“你不记得了?”
庄深没说话。
看起来是不记得了。
沈闻坐下来,慵懒随意道:“你昨天晚上喝完酒后,跑到楼梯上一边弹跳一边唱青藏高原,还叫我给你鼓掌。”
庄深:“……”
旁边的蒋淮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咳了几下震惊道:“哈?!原来你是这样的深哥?!”
庄深见蒋淮一脸懵逼的样子,平静道:“你在撒谎。”
“你真不记得昨天的事?”沈闻心情有些复杂,也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失落,“你最后的记忆在哪?”
庄深倒是没隐瞒:“蒋淮离开,我喝酒。”
沈闻:“后面都不记得了?”
庄深点了下头。
那不就是一杯就醉?
沈闻慢悠悠地挑着白瓷勺子,冷白的手指骨节分明。
他抬眼,神情无害:“你昨天挺乖,倒头就睡,我费了不少力气才把你叫进房间。”
庄深盯着他:“那你为什么在我房间?”
“……”真相说出来沈闻自己都不太相信。
谁会想到沈闻刚放下人,庄深就把他当抱枕一样的抓着?
沈闻只能自己背锅:“太累,没注意就躺下了。”
庄深显然不是很满意他这个动作:“下次别睡我旁边。”
沈闻:“……”
算了,不能跟喝醉又断片的人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