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麻烦了。”沈萍踪为难地说道,“我没事的,你不用这么迁就我……”
见他一副困扰的样子,加重语气和他说道:“待客之道,理应如此,这也不是我迁就你的,是祖父的交代,而且,反正将来都是一家人,你真的不用这么客气。”
“我……”沈萍踪还想再说什么,上官西源却打断了他的话。
上官西源一边用袖子替他擦汗,一边说道:“客随主便,你没听过吗?再这么推辞,我可要生气了,爷爷那么大年纪了,还惦记着给你做药粥,你要是推辞他的好意,他也要不高兴的。”
“他身体好着呢,你什么时候见他都行,反倒是你,病成这个样子,还好意思说没事。”上官西源说着,起身到门边,把挂在盆架上的毛巾拿下来,沾了水走回去,要给他擦脸。
沈萍踪瞧着他高大的身形,心跳的更厉害,自然死活都不肯让他给自己洗脸,忙说:“我自己来,这种事情实在不好让人代劳。”
“嘿,你这人真奇怪。”上官西源不解地说道,“伺候你你还不乐意,爷什么时候这么照顾过别人。”
沈萍踪心说,就知道你没照顾过别人才不想麻烦你,让人帮着洗脸什么的,也太羞耻了,而且,这人怎么这么自来熟啊,刚认识几个小时就帮人洗脸……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沈萍踪近乎执拗地说道,“要是连洗脸也麻烦别人,那也太夸张了。”
说着,接过锦帕,自己走到盆架那儿去,仔仔细细地洗了一遍,其实他更想洗个澡,但不好意思和上官西源说。他在那洗脸的时候,上官西源就盯着他瞧,越看越觉得神奇。
“你到底怎么长大的?”上官西源好整以暇地瞧着他,十分好奇。照理说,周隽儒父亲还得势的时候,他可是高官家的独生子,该是被人伺候大的才对。
沈萍踪回忆了一下,却说道:“我十四岁就出国,那时候大家都是少爷,谁照顾谁还两说呢,何况那个时候都一心向学,没时间搞这些。又要学洋文,又要学科学,忙着应付考试都来不及。”
“这倒是,出门在外总是辛苦的,行军打仗的时候,我也没时间讲究这个。”上官西源笑了笑,拿了件外套给他披上,闲话家常地说道,“过两天哥又要走了,想让我照顾也找不到人,机会难得,你得抓紧才行。”
沈萍踪翻了个白眼,索性将锦帕直接放到水盆里,一副甩手掌柜的样子,说道:“唔,那你照顾吧。”然后径直走到桌边坐着去了。
“得了,还成了我的荣幸了。”上官西源调侃一句,将锦帕拧干挂回盆架上,然后到外面喊了一声,让别人传膳过来,之后两人对坐着喝粥,吃完了又逼着沈萍踪喝中药。
沈萍踪几辈子都没喝过这玩意儿,苦的整个人都不好了,但看到上官西源担心的眼神,还是咬着牙将一大碗浓稠的中药都喝进了肚子里。
“好苦啊。”他皱着脸嫌弃地直摇头,正觉得要吐出来了,上官西源就往他嘴里塞了块糖。
清甜的桂花味在嘴里传开,沈萍踪感觉自己获得了新生,他松了口气似的睁开眼睛,第一时间却看到上官西源近在咫尺的俊脸。
他的眼睛很亮,底下一对卧蚕长得十分讨喜,鼻梁很挺,带着笑瞧他,那眼波仿佛带着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