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狗交谈着行往岚光岛深处。
“据说曾经的岚光岛,犹如一座花岛。”阿七道,“这里一年四季温暖如春,是以一年四季百花齐放。”
但如今岚光岛沉没深海许久,景致早与陆上不同,曾经丛生的花与高低错落的树皆腐朽入泥,滋养出一片水生植物。矮木轻缓晃动枝叶,唯独幽暗灯光照不清的远处,伫立的建筑轮廓,静默诉说曾经。
隔了一会儿,阿七又问,岚光岛如此大,可有什么确定永无之灯位置的方法,熟料话音刚落,便见阮霰提在手上的灯盏忽闪两下,烛火熄灭了去。
灯盏中燃烧的并非寻常烛火,本不应被水熄灭,阿七立时戒备。眨眼间,便见漫无边际的黑袭来,迅速将他们包围。
“主人?”阿七往旁边拱了一下,却扑了个空,它大叫着,但没有回应。
阮霰仍立在原处,透过这浓黑,看见了一点熟悉光影。
他蹙了下眉,寻着那点光影踏出一步,熟料周身场景置换!
寒风拂面而来,入眼——
是雪,是千万里素银堆叠,漫天漫眼飞舞乱琼。
是血,是泼洒雪地、纵横蜿蜒,如烂枫残梅般艳丽颓败的红。
是青冥落,是隶属金陵阮家,养蛊般培养杀手,让百名被挑中的初入门孩童互相厮杀、最终杀得只剩两人的刺客组织。
是幻阵,以过往记忆为底料制造出的幻阵。
是曾经,是双手初染鲜血、便再也洗不去的噩梦。
手中灯盏在刹那间变做长刀,自下而上一挽,便见了红。
背后传来温热触感,有人喘着粗气说话,声音清澈稚嫩,语气果决狠戾,“阿霰,再杀十个人,我们便可通过这场试炼,活着出去了。”
这赫然是谢天明,少年时的谢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