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离开龙津岛、踏上前往瑶台境的路途前,你曾叮嘱我,要仔细留意家族的举动,那时我不解,如今终是明了。
家族与堂叔之间存在仇怨,更联合他人出手加害堂叔,今夜的偷袭是我首次领教,而在从前的夜晚里,这样的事情不知发生过多少次。
我与堂叔简短一谈,从对话里,我开始对‘春山刀隐居镜雪里百年’这事感到怀疑。这令我十分害怕。
我欲调查此事,却不知从何处入手。不知牧公子是否清楚个中缘由?若清楚,又是否愿意为我解释一番?
这是我今日致信目的之一。
其二,那位花间独酌月不解,有着另一层身份。他乃北周前任国相、孤月剑主原箫寒,江湖人称他与我堂叔为‘一生之敌’。此人先于我来到瑶台境,并为堂叔之事奔走。
这人有着光鲜亮丽的外皮,实际上浪荡不堪。他对堂叔怀揣着怎样的心思,我想牧公子应当了解,所以,希望牧公子尽快处理完毒尸之事,前往瑶台境。
阮秋荷
己亥年二月廿二,亲笔。”
灯盏下,牧溪云读完了信,将之折回信封中、放于一旁,拿起另一个盒子里的留影石。这石头底下压着一张纸片,却是无字。
来自金陵,这之中定然含有深意,牧溪云犹豫几许,终是往留影石注去一丝元力。
霎时间,声声海潮入耳。
虚空的画面中,乃是一处夜色四浮的庭院,有一白衣白发之人站在花枝外,目送另一人远去。那个人绛紫衣衫,腰间别一玉笛,正是原箫寒,而这白衣人,便是阮霰了。
望着这段影像,牧溪云微微蹙起眉,却见下一瞬,已然步出院落的原箫寒倏然折身,大步走到阮霰身前,将他拉入自己怀中。
然后——
倾身吻住阮霰双唇。
阮霰挣扎了,但仅有一次,便任由原箫寒握住手,任由原箫寒在唇舌之间索求。
这一吻很长,长到夜色中飞花飘转,几经起伏、无声坠地。原箫寒低敛的眸光里糅杂着温情与欲念,分开之后,又轻轻厮磨阮霰耳鬓。
他们就像一对情人,在幽幽夜色里相会相缠,不忍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