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鼓起勇气自作主张将姻缘结系在太阳灼照手上时,在他知道灼照并没有拒绝时,他便明白这是一场双向奔赴。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天帝竟然从中作梗硬要将他们分离,为什么偏偏就是他们。
被贬下凡抹掉记忆还让他们对立而活,让他们争锋相对。
这就是所谓的天道。
不过是小人度君子之腹。
莫念欢感觉到面前这男人情绪的低落,还是将手抽出抚上他的脸颊,在触碰到微凉时不由得笑出声:幽荧,你也有今天。
沈渊玉见莫念欢还笑得出来顿时有些恼怒:你还笑?
笑啊,为什么不笑。莫念欢身子往前倾,什么都没有看到但却在寻找着沈渊玉身上的温度,想要靠近,双臂抬起,最后准确无误的搂上沈渊玉的脖颈:你醒了我就开心,开心了我就笑。
温热的身躯相贴,心如鼓擂,发丝缠绕。
沈渊玉看着身前人这张美丽如玉般的容貌,如今是脆弱得不堪一击仿佛一碰就碎,一想到是为了自己变成如今这般心里就疼得难耐。
咳咳咳莫念欢忽然觉得心口发疼,没忍住咳了出声。
一咳就停不下来,宛若肺痨,定要咳得胸膛震颤浑身无力才能停下来。
沈渊玉蹙着眉头,抬手在莫念欢心口前点了几个穴位,指尖溢出灵气注入莫念欢体内想要舒缓痛楚。
唔莫念欢身体猛地一颤,唇边溢出温热,脸色更白了,重重倒在躺椅上,合上眼喘息不断。
睫毛轻颤,疲惫不堪。
沈渊玉发觉莫念欢此时的身躯里宛若无底洞,无论是怎么注入灵气都无法填补损伤过度的空壳,指尖微颤,面露无措。
随后像是想起什么,手直接扯开莫念欢身前的衣襟。
诶!莫念欢吓得捂住自己的心口,双手却被沈渊玉一只手抓住。
沈渊玉扯开衣襟,映入眼睑的是被纱布缠绕的胸膛,血渗透了纱布,在雪白的肌肤下刺眼至极。在锁骨之下,纱布缠不到的位置那一道狰狞的疤痕仿佛烫伤了双眸。
他就这么凝视着,喉间发紧,像是自我折磨。
我不疼。莫念欢的话打破了沉默,他笑道:最疼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第89章 雨露均沾89
我不疼。莫念欢的话打破了沉默, 他笑道:最疼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沈渊玉紧抿唇极力遏制着自己的情绪,可莫念欢这句话却彻底让他情绪瓦解,落在莫念欢唇角微陷的位置, 他那双深沉的眸子仿佛笼罩上一层朦胧的薄雾, 眼眶微红。
当初日灼剑捅穿心口的伤, 现在转移到了莫念欢身上。
可他宁愿死的是自己, 也不想让莫念欢遭这样的罪。自己昏迷了三年,这三年莫念欢是怎么过, 他不敢想。
沈渊玉,我都这样了你还想谋色啊?莫念欢觉得衣襟扯开胸口冷得慌, 气氛还有些僵硬, 于是玩笑道:有点冷。
我疼。沈渊玉将衣襟拢上免得人着凉, 瞥了眼脚边的暖炉, 拾起注入灵气加热暖炉,随后放入莫念欢手中。
垂眸掩住眸底的湿润,不想被莫念欢发现异样。
可随后想起莫念欢已经看不见了, 他这样做又是在掩饰什么,唇角落下苦涩。
就在他站起身想去找纱布时手腕却被莫念欢微凉的手握住, 身体僵住。
你别觉得我救了你你就欠我的, 你什么都不欠我,真的。莫念欢用指尖勾了勾沈渊玉的掌心:虽然灭世黑莲最后一瓣还没找到,但是从魔果在我身体里融化融合开始, 我便什么都记起来了, 元神归位, 就连你也回到我的记忆中。当年如果不是我优柔寡断,如果能像你这般义无反顾的追求我,也不会让天帝有机可乘。
掌心指尖撩拨的酥麻渗透着微凉, 沈渊玉感受到莫念欢的手在颤抖,冷得可怕,弯下腰将人打横抱起走向床榻。
也不用那么感动。莫念欢知道沈渊玉沉默便是生气了,这人在人间可比在天界时矜持高冷得多,要知道当初这男人可是厚着脸皮追求自己,不过也印证了天道好轮回,在他们身上是显示的淋漓尽致:在我最后的日子以身相许就好。
话音说完他就被放倒在柔软的床榻上,什么都看不到,一片漆黑,却能够感觉到温度的贴近。
久违的心悸。
莫、念、欢。
耳旁传来沈渊玉低沉暗哑的声音,杂揉着不易察觉的怒意,莫念欢却噙着笑,心情大好那般:师尊,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我活不久的,乘虚而入我都赞同,光天化日我也不介意,反正我也看不见,不怕羞。
话音刚落就感觉双眸被柔软的丝带覆盖上,冷香略过鼻间,莫念欢猜了猜,这难道是沈渊玉的发带?
想到光天化日蒙眼什么的,有些兴奋。
但是沈渊玉什么都没有做就真的是为他换药,上衣被褪下时觉得有些冷,冷得入骨。百里殊途说了这衣裳是千丝缠,有暖身的功效,还别说,才脱了一半就觉得好冷。
沈渊玉察觉到莫念欢冷得发颤,中指食指一并,侧眸对着屋内一划,屋内所有瓶瓶罐罐全部点燃了火,就连茶杯都没有放过。
想做什么都可以?为师这才脱了一半就冷得发颤,要是全部都脱了不得缩在被窝里?
莫念欢听出沈渊玉故意的语气,桃花眸含笑一弯:缩在被窝里也可以的嘛,我不介意。
反正也活不久,现在拖着这幅残破的身体能享受多少那是多少,就像是他以为自己穿进的是一本书里的弱不禁风大师兄时那般,想着咸鱼笑看人生。
果然人生如戏,兜兜转转他回到的是自己的世界。
沈渊玉抬眸看了嘴巴如此能贫的家伙,还笑得那么漂亮,当真是把生死不放在眼里。
坐到床榻边,抬手在莫念欢胸口轻点将人定住,扶起靠在床边,小心翼翼解开被血浸染的纱布,而后便看到狰狞可怕的剑伤。
被日灼剑伤到的患处宛若被烙上火焰般的印子,火焰烙印吞噬着血肉,像是贪婪的吸吮着血液落下狰狞的疤,宛若丑陋的虫在白皙如玉的肌肤上刺眼至极。
想到当初是被刺了两剑,那两剑捅入心脉时他自己都能够感觉到灼热的疼。正常人在日灼剑还未碰到身躯便可顷刻暴毙,修仙之人也仅是勉强挡得下须臾的疼,可终究是难逃一死,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
就是这样的伤,莫念欢硬生生转移到他自己的身上,为他抗下所有的折磨,就在他昏睡的这三年里,莫念欢遭了多少罪。
沈渊玉,你听说了吗?莫念欢任由沈渊玉在自己身上捣鼓,惬意靠在床头。
听说什么?沈渊玉不敢对这伤口轻举妄动,生怕加深了患处,只能够换上干净的纱布。看来他得想个法子,至少要缓解发作时的咳嗽吐血,免得让莫念欢身子再受损。
灭世黑莲在你们仙门。莫念欢的手摸到沈渊玉的衣角,眷恋摩挲着,只见他笑道:也是,灭世黑莲可是个大宝贝,得到了还怕想要的还没有吗?一群贪得无厌的狗东西。
沈渊玉处理好伤口把衣服给莫念欢穿好:在我离开凤麟沈氏时沈青云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