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中长刀鲜血淋漓,每走一步都落下血印。
“都是些废物。”她冷笑道:“妖如何,人又如何。”
“不过都是凭着欲念肆意妄为,置同族如笑话。”
“今天血祭一场,黄泉路也好结伴。”
巫女瞳色一厉,拔刀就劈向闻曜风,后者反手格挡,双刃撞出金石之声。
阴阳师领着其他三人冲上顶楼,伸手掷符而去:“急急如律令——”
巫女笑容凄厉狰狞,转身就要袭向另外三人,阴阳师大吼一声:“还愣着干什么,烧经啊!”
闻曜风手捧经书快步向前,示意其他人帮忙架住这个失控的女人。
说时迟那时快,巫女竟然口衔刀柄猛一侧头,将潘笑胸口玉佩割断!
导演冷酷报名:“潘笑你死了。”
潘笑脸色一绿,捂着胸口倒了下去,听话地继续扮演尸体。
阴阳师突然自身后扳住巫女双肩,闻曜风即刻把佛经印在她的胸口。
巫女露出痛苦神情嘶吼一声,挣扎时骂道:“你们——不——为什么——”
她踉跄着跪下来,阴阳师也随之双膝跪地,红着眼眶低声道:“快醒悟吧。”
“松开——我还要——好痛——”
闻曜风意识到净化没有完全结束,双手按着佛经不敢松开。
巫女心知大势已去,混乱中掏出一枚浑圆蓝玉,丢给了不知所措的柯爱。
“你生作狐狸,还不如那个护着我的人类,”巫女恨恨看了一眼白淳,央求柯可道:“快走,离开这里,替我们活下去——”
阴阳师脸色一变,按着她道:“快去抢,那是她的内丹!!”
闻曜风头皮都是麻的:“这佛经还用按着吗?!”
“不用,你快去抢!!!”
闻曜风起身就冲去找柯爱,冷不丁踩到某个尸体的手,然后条件反射地道歉:“抱歉抱歉哥们,没看见。”
某潘姓尸体憋得脸都绿了,想应一声也强行憋着。
柯爱完全没想到最后一个人类居然是她自己,抓着蓝玉一咬牙就从白鸟台跳了下去。
闻曜风:“!!!!!”
两只狐狸面面相觑。
姜且双手捂头:“我有高血压不能跳楼!”
白淳指楼梯道:“走这个?”
阴阳师快速摇头:“走楼梯来不及,楼底下有马车候着呢,要追上只能靠跳白鸟台。”
半妖曜狗子:“靠——”
柯可一个看着清瘦纤细的alpha都说跳就跳了,现下两个老戏骨四个镜头还有心上人都在这看着。
闻曜风心想小时候丢过一回脸了,这回说什么也要破了心魔,竟然也没有过多犹豫拖延,迈步就上了白鸟台。
白淳没想到他为了这节目真打算跳,快步上前想要替他。
闻曜风站在白鸟台边缘,一眼就看见柯可刚从巨型充气垫上爬开,三层楼的高度直接把他呼吸都攥了起来。
小时候的恐惧好像要又一次重现。
小学举办运动会那一天,他爸妈维持许久的和谐幻象被打了个粉碎。
隔壁班的一个家长居然也是父亲的情妇,还笑盈盈地过来打招呼。
他妈妈崩溃到眼线淌了满脸,闻曜风站在高桥上,发令枪即将鸣响。
所有小孩都有父母牵着,只有闻曜风站在那里,好像从一开始就不应存在。
那次坠落实在屈辱又无助,他原本执意要证明自己,最后却什么都不是。
摔得半身淤青伤痕,最后也没能够挽回什么。
他闭上眼睛,任由高处长风扬起发梢。
然后在晦暗记忆扩散的前一秒跳了下去。
失重感一瞬间被打开阀门,四肢不受控制地反向上扬,时间突然就好像被放慢了数百倍。
他在坠落,像被剪断双翼的鸟,像被光芒放逐的启明星。
须臾间,另一只手强有力的抓住了他,先是用力往上一带,又同样不受控制地被重力和惯性一起推着往上扬。
握手力道之深,像是有红线紧紧绑缚,至始至终都从未松开过。
闻曜风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瞳孔里只看得见再度随他一起从高台坠落的白淳。
他们在逆浪狂风中得以深望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