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顶,埋入深处,他手揪住被子,差点叫出放浪的声音。
「我喜欢你,月季,好喜欢,那你喜欢我吗?」魔傲亲吻着他的耳际,那动人心魄的低哑声音像爱抚一样,让他全身软绵不已。
他的心怎会听到这些话就乱了节拍,人也失魂般的仰起头来,只为找寻说出这句话的人的眼睛?
那唇吻过他耳边,擦过他的唇,他就像被迷惑般的开口了。
「喜欢!」
那声音很小,像蚊鸣似的,但总是关注着他一举一动的男人颤抖起来,原本就不小的凶物竟又在他体内膨胀几分,并冲动强力的顶撞个不停,月季有些难受的承受着。
那难耐的微痛感变成白光,闪过他脑际,他呻吟着,初始还听得见自己放浪的叫声,最后已经什么都听不见,只能任一波波的快乐席卷了他。
等他回复神智时,他靠在魔傲的怀中,魔傲快乐的亲了他满脸,一而再、再而三的亲着,然后像想起什么似的,有点迟疑的问出。
「喜欢跟爱一样吗?」
他的腰几乎要断了,酸疼得他直皱眉,他不想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不过整他一下也不错,因为他腰好痛。
「喜欢与爱当然不一样。」
魔傲满心的欢喜变成落寞,但他不是个容易放弃的人,随即缠上他,逼问道:「那你爱我吗,月季?」
他撇过头。不说,这次一定不说!
那一日之后,本来一直在房内教咒的月季,改在书房教陆鱼儿,但只有两人也不行,魔傲一定要插在中间,搞得月季啼笑皆非,而魔傲是恨不得把这得知身分的女人给扫地出门。
静平郡王原就是个好事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为孙增芳引见,也因此他一直对这事有些愧疚,就向魔傲献上一计。
他建议魔傲收陆鱼儿为义妹,这样她在国师府里走动也不奇怪,既不会有损她姑娘家的清白,又能够为孤儿的她提高身分,这也算当朝国师魔傲对前国师的补偿吧。
月季听了大表赞同。
但魔傲心里想的却是静平郡王在他耳边偷偷说的几句话。
陆姑娘成了你的义妹,只怕全京城想与你结亲的人都把主意打到她头上,你认为陆姑娘能待在府里多久,你趁早采办嫁妆吧。
这静平郡王平日里斯斯文文的,想不到想的招数这么阴损,既表面上讨好月季,又暗地里把自个儿的烦恼清个干净。
魔傲大喜过望,看来在京城交些朋友也是有好处的。
陆鱼儿是国师义妹的风声传出去,第一个跑来国师府求见的,竟然是陆鱼儿的前未婚夫。
之前撕了婚约的男人,厚颜无耻的登门拜访,把退婚的过错全推到自己父亲头上,似乎还当她是以前那个单纯又好骗的小姑娘,那副虚伪嘴脸,让陆鱼儿庆幸自己没嫁给他。
「我们有缘无分,不必强求。」她声调冷得可以结冰,但只怕寒雪也浇不熄这人的野心。
那男人还待再说,月季看向魔傲,魔傲咬了牙。看来这求亲的人月季不喜,既然如此,那就撵了出去。
幸好撵了这个还有下一个,这几日川流不息的求亲人潮,让魔傲喜形于色,他那点小心机,月季是既好气又好笑。
这日求亲的人潮里混进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奇大无比的眼睛在可爱讨喜的脸上熠熠生辉,他身高比一般少年还要矮些,脚后跟贴了块狗皮膏药,像是之前才受了伤。
魔傲个性不好琐碎小事,若不是想要把陆鱼儿给快快嫁出去,大概也不会任由众人拜访国师府,搞得国师府比菜市场还要热闹。
一见这少年,他怔了一下。这该不是京城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看他穿着是挺不错的,但是怎么没仆人跟在身边,想要来求亲?他年纪也太小了点吧。他困惑的看他一眼。
那少年欢天喜地,但这可不是为了魔傲,一见到坐在魔傲身边的月季,他便咻的奔跑过去,然后死死搂住月季的脖子,把脸蹭在他的胸口。
「月季公子,日前蒙您救我逃过大劫,为了报答您的大恩,我决定要以身相许……呜哇!你谁呀?」
少年被魔傲一手拎起,魔傲还用力捏了捏他肥嘟嘟的腮帮子,皮笑肉不笑的威胁道:「你这短不隆咚的小肥猪也想要以身相许,还不快滚回家去我就一口吃了你。」
接着像赶狗一样的丢出国师府。
少年胆子小禁不起吓,更何况魔傲还亮出口中的森森白牙,他眼泪鼻水齐流,哭哭啼啼趿着鞋回家去了。
月季念他小题大做,还没念完,外面就雷声大作,滂沱大雨轰然而下,霎时闪电无数,像金蛇般环绕国师府,来求亲的人全都看傻了。
怎么京城没下雨,单单国师府顶上雷电交加?众人拔腿就跑,你推我挤的,简直是在逃难,因为那雨势超大,没一个时辰国师府内就泛滥成灾。
月季皱了眉,魔傲卷了衣袖,就要找人大打出手。显而易见的,这场风雨就是外头那位在酒楼时收了碗的男子召来的。
「敢问阁下是第几子?」月季低声问。
男子冷声道:「我排行老五,镇守京城沦水,舍弟到京城来游玩落难,你救了他,舍弟心存感谢,你却这样糟蹋他的心意,只有一句话,该杀。」
他是第五子,弟弟排行老九,两人一母所出,感情分外不同。弟弟耳根软,被分派去顾了外海,却被权臣给摆弄,弄得天怒人怨。
父王动了真怒,将弟弟召回痛斥一顿,弟弟哭着向他诉苦,他无奈之下,领了他回沦水龙宫,要他多学习自己的雷霆手段。
谁知还没住满三个月就闹失踪,还是被只妖猫给伤了,最后仰赖人间男子相救,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他宁可当成没这回事,反正也给了几颗珍珠算互不相欠。
想不到弟弟今日说要出外报恩,回来就哭倒在他的脚下,他暴怒不已,自然专挑着国师府施法。
竟说月季该杀,这男子好大的口气。魔傲一气就要出外拼命,想不到一盆脏水往外疾倒,把那男子给淋得浑身湿透,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敢朝他泼脏水的人间女子。
「你――」
陆鱼儿掩嘴甜笑,「公子,奴家只听说过感恩戴德、知恩图报,没听过救了人,还得被人给杀了,这国师府拜你之赐淹了水,我投桃报李,也给你一盆水,不快走的话,水还会落得更多。」
男子勃然大怒。一介人间女子也敢冒犯他。
陆鱼儿一改刚才的甜笑,冷声道:「哼,说不过人就要动手打人吗?有你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兄长,把弟弟宠成软弱胆小的性子,连只黑猫都能找他的碴,你还是快走,别丢人现眼了。」
男子抡起了拳头,胸膛急遽起伏,却被刺得哑口无言,不由得多看了这人间女子几眼,只见她素颜布衣,衣衫半湿,正像只猛虎般的敌视他。
他虽然个性暴躁,却不是个糊涂的性子,狠狠磨了牙,便自知理亏的打道回府。
他一转头离开,灶神就跳了出来,刚才任人把他这神明住着的国师府搓圆捏扁他都不敢多说一句,就是因为他知道对方是谁,傻的才跟他杠上。
「月季公子,龙生九子秉性不同,这老五最是暴躁狠戾,名叫饕餮,他可是个不好惹的角色,其他龙子争不过他,才让他占了京城沦水的肥缺。」
「无妨,他发泄了一顿,应该不会再来找麻烦了。」
月季是不担心他找麻烦,但总觉得他要走之前,瞧着陆鱼儿的眼神有些古怪。
从此之后,陆鱼儿外出买些姑娘家的小东西,就能看到有人在国师府外站岗,她前脚一出门,那虾兵蟹将忙去禀报,后脚那饕餮就大剌剌的出现,跟在她身后嘲讽。
「哎,听说国师不掌银,月季公子不当家,两人闲散在府内不知米贵,钱财被个女人把持,国师府上下快要过不下去,只得摘些野菜果腹是吗?累得你这义妹倒楣,原本求亲人潮源源不绝,现在大家才看清国师府原来外强中干,恐怕是个无底洞,怎样都填不满。」
这饕餮真的很烦,跟他结了仇就像跟小鬼结了怨般,有事没事就要晃出来讥刺她一顿。
陆鱼儿没理他,继续挑着小东西,但心里也真的被他挑起烦躁。
那舞衣姑娘当日登堂入室来向师父叫嚣,师父三言两语把她打发了,此后她就捏着钱财,对国师府的用度再三刁难。
「喂,好歹他也救了我弟弟,要不要我去教训那女人?」
饕餮又在后面嗦了。
她装成耳背,不想回话。
那饕餮嘲弄道:「年纪轻轻耳朵就不行了吗?」
她气得回头,饕餮威风凛凛的站在阳光下,委实有龙宫之主的威势,他很高,她还得抬头看他,他把只木盒塞给她,专讲些气死人的话,「这是龙宫里最下等的,我看不上的,才给了你,可别自作多情,以为我对你不同。」
「呃……」
她低头一望,手指一扳,那木盒里金光闪耀,竟是满满的玛瑙珠宝,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这些全都是人间难见的珍品,换成金银,恐怕能把大半个京城都买下。
「你――」
「哼,你这丫头纵然人穷长得丑,也得打扮打扮,珍珠是龙宫里的常见之物,丢在地上都没人捡,就给你一串增添些富贵之气,才不会一副穷酸样。」
陆鱼儿从小也是锦衣玉食,自然瞧得出这串珍珠有多珍贵,每颗像指节般大,透着莹润的光泽,仿佛是深海中最美的亮光,哪有可能丢在地上都没人捡。
「还有,」饕餮抬头望天,只用鼻孔看着她,一副根本不是在跟她聊天的高高在上姿态。「呃,我还没娶妻。」
「啥?」
陆鱼儿眨了下眼睛。他有没有娶妻关自己何事,他干么跟她说这个?但一听他这么说,旁边那些化成人形的虾兵蟹将个个脸上忍着笑,嘴都快扭曲了。
「你不用担心自己配不上我,我父王也有个人间的妃子……」
陆鱼儿这才明白饕餮竟是在向她求爱,只不过方式也太拙劣了吧,她不知该做何反应,抬头看他,饕餮向来凶暴的脸已经涨得通红,所以他才抬头看天,故意不看她,就怕漏了底。
旁边噗哧一声,不知哪个不怕死的竟忍不住笑了出来。
自家龙王追女人的手法实在太烂了,口才也笨拙得上不了台面。
饕餮一听,身子就像被抽了一下般的跳起来。
「那个笑的,回龙宫后自行请罪,摆驾回宫。」他气势凌人的说,转回头交代陆鱼儿,声音倒小了点,没再摆威风。
「孤王没有王妃,这话你应该听得懂,不必我解释吧。」
陆鱼儿忍俊不禁,嫣然一笑。
饕餮红了脸,赶紧吆喝着底下人回宫,没敢再多看陆鱼儿一眼。
陆鱼儿笑得肚子痛,她原本还在烦心国师府的开销用度,现在捧着木盒突然轻松不少,步行回府时,却被门前排了不少运货马车的景象给吓了一跳。
静平郡王走在前头,「把这些送进去,快!」
马夫们扛起米袋进了国师府,静平郡王讪讪跟魔傲解释,「国师,我家总管真该死,不知道怎么管家的,竟多买了好几车的米粮,我这是多的,送给你。」
主子一使眼色,高明就轻掌着嘴巴,这位静平郡王府的总管作戏本事堪称一绝,他抹了眼泪道:「是呀,国师,求您了,我们静平郡王府里堆不下,委屈您帮小的承担呀。」
静平郡王府的马车还没卸完货,又一堆马车驶来,张雅君跳下马车,急着向月季告罪,「月季公子,我近来收的束修都是米粮,我张家怎吃得了这么多,所以转送给您,您就收下吧。」
张雅君教画名满天下,满京城的贵公子都是他的徒儿,更别说几个皇子爱死了他,那束修怎么想,也不可能送米粮,但他说得情真意切,让人不好拂了他的好意。
静平郡王与张雅君视线一接触,互相点了个头,都知晓对方的心意。听说国师信任舞衣姑娘,将钱全部交给她,他现在宠爱月季公子,舞衣姑娘因妒生恨,竟私吞了那些钱,害得国师府一大家子过不下去。
想要拿些钱出来帮忙,又怕国师心高气傲不肯收,左思右想下,干脆送些米粮。
还有几个当日在酒楼里的姑娘,不知如何打听到月季的名字,提着自家种的菜、自家养的鸡落在后头,说要送给月季公子补补身子。
魔傲百思不得其解的道:「怎么回事?怎么大家米粮吃不完都往我们国师府堆,堆得仓库都满了,再来个几车,就要堆到晒衣场上去了。」
月季笑了出来。傲傲有点石成金的本事,自然对金银视若粪土,舞衣姑娘不知,还自以为打蛇打在七寸上,而外面的传言则让静平郡王等人想帮忙,却又怕伤傲傲的自尊,只好送些米粮过来。
「还不是你平日做人好,大家都想跟你攀攀交情。」
这一听,魔傲释然了,「我平日做人是挺好的,也怪不得……」
他一番自夸自赞的话还没说完,月季大笑出声,他讪讪然,揽了月季的腰怒吼,「有什么好笑的,你最近常在笑我,在我眼前笑,在我背后也笑,到底是在笑什么?」
笑你是个呆头鹅。但他怎敢把这话讲出来,一说出来,个性倔强、唯我独尊的傲傲恐怕就要闹得他求饶。
「我开心才笑的,原来在京城有这么多朋友关怀我月季。」
「你是我至爱之人,那些人当然要巴结你了。」魔傲将他的腰收紧。
月季一听他说什么爱不爱的话,又有要糟的预感。
「那你爱我吗?月季?」
他头痛起来,扯开他的手,急忙要逃时,已经被魔傲三步并作两步的搂住,他吻在他耳朵上,气息转重道:「你到底爱不爱我?月季?」
「呀,你放手,白日里也这么没体统!」
魔傲手隔着薄衣捏上他可爱的乳珠,一股红晕开始爬上脸,魔傲不达目的誓不甘休的逼问:「你到底爱不爱我,月季!」
不说,不说,不能说!要不然这缠人的魔兽铁定会更骄傲、更磨人,而他现在已经非常的磨人又黏人了。
后记 你并不特别――泠豹芝
我写这个故事其实是有个契机的,有一日我陪着很小的小朋友玩,那小朋友不管玩什么――赛跑、吃东西、玩游戏,到最后一定变竞争,然后一定要赢,每一次都能听见他说我赢了、我赢了。
有的时候这就代表一种态度,我必须赢过别人,所以父母会叫你要得到第一名,学生时代用名次,到了社会上时,就会以财富来看一个人。
所以,之前有个美国教师在学生的毕业典礼上说了一段话,引起疯狂的转载,那段话叫什么,叫做:你并不特别。
美式教育通常都是用鼓励、劝进的方式,所以这一段话太过突兀,我还吓了一跳,但它其实非常的有道理,你是班级里面的第一名,一个学年可能有十五个班,就有十五个第一名,这个州可能有一百间学校,一百间学校乘以每间学校的班级数,就有一千五百个第一名,那再乘以美国的州数,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