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知县们听了陆通判的话后便立刻反驳道:“这八十万两也是朝廷的要求嘛,我们难道还能抗旨?陆通判话说的轻飘飘,这防洪、修堤、平灾的钱不从百姓里出,出了问题却要伸手找朝廷拿钱,哪里来的这么容易。”
“胡说,你们征了那些税银,分明就是自己贪墨了。”陆通判骂道:“就说张同知,家中宅子越修越大,小妾都娶了好几房,实在是好不知廉耻……”
“你——”眼见着张同知也红了眼,就要现场与那陆通判撕起来。
魏琼忙道:“陆通判,你这话说的就有些过了。各位大人们都是南沙的肱骨之臣,有些积蓄也是应当的嘛。难不成堂堂一个朝廷命官却要节衣缩食,岂不让人笑话?”
听得魏琼如此说,张同知与其他知县们立刻纷纷点头称是,言说魏琼果真是知他们的。
陆通判听得魏琼的歪理,是一肚子的火,当即就骂道:“魏大人!你这是何意?你今日叫我带人来说了这么一通,不从根本上解决南沙的问题,却是毫无意义!”
“怎的会毫无意义?”魏琼说道:“各位大人,方才我们才听了那些老农们讲过,这南洋的土地,沙多土少,气候炎热,最是适宜种植红薯、土豆、甘蔗等作物,而水稻、小麦、大豆这样的庄稼是长不好的。”
“可各位看看,我们北面的十个县里,大宗的粮食都是种的水稻,这水稻产量低,百姓自己都吃不饱,还要交极高的租子,可不就民生艰难了么?”
“各位都是南沙本地人,又怎会不想南沙变好的?”魏琼说道:“要我说,只要改变这南沙的耕种方式,叫其提高产量,百姓们收成好了,那这点税银又算得了什么。我们做官的日子自然也就好过多了。”
那些知县们听得魏琼的话,便也纷纷点头。
只觉得他们弄的那些钱也不是什么大数目,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南沙太穷。
若是真如魏琼所说,能叫粮食产量提高,那那点税银也算不得什么了。
这时。那许久没有吭声的张同知才开口说道:“魏大人,我算是知道了,你今日便是想让我们改进这南沙农田耕作方式的。你既然大费周章,叫了我们过来,又让我们听了这么多,想必是已经有了主意。”
魏琼此时笑道:“张大人果然厉害,魏某正有此意。”
说完,他便让谢凌上前,总结起了方才那些老农们说过的话。
又把适宜南沙种植的各种作物的产量与价格与水稻一一作对比。最后才道:“依着这种法子,推广农民们种植红薯、土豆等代替水稻,每年每亩田地可多收两倍的银钱。依法收了税银后,百姓所剩良多,也不愁他们吃不饱肚子了。”
众人此时再听得谢凌的分析,便也觉得十分有理,一个个倒是神色认真,全都听了进去。
觉得这改换作物的事情,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对他们的利益也没有影响。竟一个个都毫不犹豫得应承了下来。
“陆通判,你是掌管民田粮运之人,对此可有异议?”魏琼此时才又故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