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禾也不客气,进了屋后,端着一副柔弱面孔,四处打量一番,便随意的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不过数月不见,白禾变化却是很大。
他过去见着白术的时候,要么是趾高气昂,要么是瑟瑟发抖,
如今再与白术面对面坐着,却是喜怒不行于色了。
“看来你如今过得是真好啊。”白禾上下打量了白术一番,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说道。
他下颌很尖,脸上的表情也摆的很好,正是大宣朝大多数男人最喜欢的那种。
白术见了,背后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觉得白禾这般模样,着实诡异,瘦骨嶙峋,还不如以前那咋咋呼呼的时候呢。
见白术不答,白禾便随意的伸手摸了只桌上的青花瓷杯,捏在手中反复把玩,似要把那青花瓷杯给玩儿出了花儿来一样。
“我瞧你过得倒很是不好。”白术许久之后才终于说道:“竟如此瘦了。”
他初到这大宣朝时,得了现在这身体,第一个见到的人便是白禾。
那个时候,白禾高高在上,穿的花枝招展,对他就像对待地上的烂泥。
他牙尖嘴利,一副斗鸡般的模样,虽然十分土气,看着倒是比现在精神多了。
白禾闻言,手上一抖,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两分,片刻之后,他嘲讽的勾唇一笑道:“白术,你如今见我过得如此落魄,必定是得意死了吧!”
他这话说的有些咬牙切齿,先前脸上那分淡定也全然消失。仿若又恢复了几分过去的样子,反而多了几分生气。
“呵。”见他如此,白术摇摇头,冷笑一声道:“我自过我自己的日子,你过得不好了,难道我就能得什么好处?你娘是这样,你也是这样。不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整日只知道盯着别人作比。”
“当初你虽被李三郎退了亲,但家里也有十亩地。在村里算不上富户,但也不算穷了。”白术说道:“若是你踏踏实实找个外村的嫁了,努力一把过好日子,就算不能大富大贵,也算是衣食无忧了。”
白禾闻言沉默了一阵,半响后才点点头道:“你说的对。”
接着他仿若陷入回忆般的开口说道:“我记得更小些的时候,我们玩儿的还算不错……”
“那个时候我们年纪相仿,又都是哥儿,自然是要好的。你小时候运气便很好,生的白净可爱,大伯他们待你极好,还送你去念书。我那时便十分羡慕,央了父亲也送我去。可他却说,一个哥儿要念什么书,只要嫁个好人家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