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要干什么!”
蓝罄慌了,连忙从木桶中站起来,着急忙慌的往身上套衣服。
他总不能一丝不挂的去见小六。
就在他手忙脚乱的时候,小六蓦地在他的枕下翻到了一个木盒子,小六将那木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放着好些旧时他赏赐蓝罄的宝物!
小六只觉得耳中登时嗡嗡作响,这人就是蓝罄,不会有错了!蓝罄冲过去的时候,便看到小六满眼血红的攥着那盒子,“你竟然还好意思将这东西留着!你不配留着它!”
小六几乎是带着哭腔吼出这话的,他用生平最大的力气将那盒子朝着地上摔去。
“不要__!”
蓝罄想要接住那盒子,但还是晚了一步,盒子里面的小玩意儿在他面前摔成了一堆碎片。
蓝罄内心说不出的酸楚疼痛,他强忍着心痛单膝跪下,将地上的碎片拢到一起,拿出手帕包起来。
“这一次你又是为什么来到我身边!”
小六失控的抓着他的衣领质问道,“是为了害我父皇还是为了杀我母后!还是为了权势富贵!啊?!”
小六目毗欲裂的瞪着他,一颗颗硕大的眼泪顺着面颊流淌下来。“都不是…都不是…”
蓝罄内心如同刀割,叫他的声音都哽咽了,良久他才强行稳住气息道,“不是想要害你…只是想来看看你…”
蓝罄的泪落在面具上。他伸手替小六擦泪,“不要动怒,你若是不想看见我,我明日走就是了,你千万不要大动干戈的搬走,像上次那样,搬家太过辛劳,对你的身体不利…”
“我现在这个样子,不就是你最想看到的吗!你又在这里假惺惺的装什么好人!”
小六蹭的一下拔出匕首,指向他的脖子,“说,你什么时候发现我还活着的!”
小六已经全然没有了过去见到他时的欣喜黏糊,全心依赖,有的只是刻骨仇恨。
蓝罄闭了闭眼,极其不忍道,“之前我被人追杀,逃到了这里,当时你的那只黑猫跑岀来了,你出来抓猫,便是那时,我看到了你…后来你搬走了,我顺着那黑猫查下去,便查到了这里来…”
“为何是父皇亲自将你送来的,你绐父皇灌了什么迷魂汤!你要对我父皇怎么样!
你不是都查清了,你家人的死与我家人无关,为何你就是不肯放过他们!”
“不是你想的那样,小六…”
蓝罄便将自己进入暗厂之事全部都说了,即便如此,小六还是不信。
“那你的脸又是怎么回事?你是用了什么花招将自己的脸变成那样的!”
我没有,小六,我的脸是在一场大火中被烧伤的…
“我不信!”
小六实在叫他骗得怕了,一把把他的面具打落下去,抓着他的脸,拼命去寻找戴面具的痕迹,可是找了近一个时辰,都没有找到半点面具的痕迹。
小六心中的愤怒转为悲哀,“你的脸,竟然真的变成这样了…”
蓝罄受不了他这夹杂着同情的复杂目光,立刻将面具戴上了,“嗯。所以我已经脱胎换骨了。从内到外都是。你能不能不要赶我走呢?”
蓝罄问道,“我不是来害你的,我也不想打扰你,但我真的太想你了…”
很多时候,他在院中漫无目的、心事重重的走着,一抬头就发现自己到了小六的房外。他控制不了自己。小六无言的看着他。
“你看,”蓝罄隔着面具微笑起来,“我已经变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再也不会奢求你与我在一起,更加不会对你不利。若是你不信,大可用毒药控制我。
我只想留在你身边,做个普普通通的下人,就此了却余生,赎清罪孽。你不想看见我,我便不出现在你面前。如何?六殿下,就不要赶我走了吧…”
蓝罄局促不安道。
他的动作和话语看得小六心中一酸,连忙道,“随便你!”便摇着木轮车出去了。
蓝罄直望着他的背影消失,长叹了一口气。
脚下好似踩到了什么东西,蓝罄捡起来一看,才发现那是一瓶上好的除疤药,顷刻间,他只感觉自己心上让人浇了一桶热水,又热又烫又疼。
那日之后,小六并没有派人来驱赶他,对他态度一如从前,并无变化。
蓝罄松了一口气之余,内心说不出的难受,小六是真的放下了,所以才会对他这般坦然,而他,却是这辈子都不可能放下了。
相安无事的过了几个月后,小六的身体调理的差不多了,但羌国的雪蟾却是迟迟送不过来。
长歌决定亲自去抓雪蟾,为了防止雪蟾在运送途中岀现什么意外,耽误小六的病情,长歌决定将小六也带着。
小六去,蓝罄自然也是要去的。
事不宜迟,他们踏上了前往羌国的路。
鸣轩同韩先一同押着匈奴新王回京,沈修宇看见这大批的匈奴俘虏,简直笑得合不拢嘴。
要知道,周南对匈奴极为敏感,若是这些匈奴不除,就得周南亲自去涉险,现下儿子平安归来,匈奴也除了,一次性了却了沈修宇的两桩心事,简直快哉。
上朝的时候,沈修宇当着群臣的面恢复了鸣轩的太子之位,又复了韩先的国公之位,绐韩家追封了第四代忠勇军。
沈修宇心情实在太好了,不由得对韩先夸海口道,“韩国公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告诉朕,朕通通赏你便是。”
“微臣请问皇上,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自然,君无戏言。”
“那微臣便斗胆向皇上请求,让微臣嫁绐太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