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泪光涌动道。
“好,好,谢谢你小南…”
得了他的应允,沈修宇总算能够放心的闭上眼休息一会儿了。
然而,即便是休息,他也一直都死死的握着周南的手,连半分松动都没有。
他生怕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南会消失不见。
他们连着赶路赶了两日,第三晚的时候,决定好好休息一下。
在沈修宇的极力要求下,周南无奈,只能同他同床共枕。
只是二人中间放了一碗清水,若是沈修宇敢逾越,打翻了那碗水,周南便再也不会陪他睡了。
虽然还是不能和周南肌肤相亲,但沈修宇已经很满足了。
然而,夜深后,忽然有一队黑衣人朝着他们的营帐逼了过来。这些黑衣人人多势众,且个个都是高手,不动声色的将他们的营帐给包围了起来。
沈修宇因为五年来第一次可以和周南同寝,而亢奋的睡不着。
周南则是因为心绪复杂,也没有睡着。
沈修宇的手又大又热,将他的手给包裹起来,隔着那碗清水,对方和他十指相扣。
有种难以言说的微妙情愫。外面的黑衣人靠近时,他们两个都察觉到了那脚步声,不由得互相对视了一眼。沈修宇向着外面扬了扬脸,两人便一齐坐了起来,分别拿起放在床边的武器,悄无声息的朝着营帐门口走去。
羌国。
—座毒物盘旋的险峰上,长歌正顶着肿的像桃子似的眼睛,在悬崖峭壁上移动着。
即使仇绝已经把他给彻底忘了,他也没办法对仇绝弃之不理。
御医说了,仇绝体内的毒一日不清,便一日会影响到他的安危。
为了彻底清掉仇绝体内的毒,必须每日都以断肠草入药,只是这断肠草都生长在悬崖峭壁上,所以他必须以身涉险。
他把绳子放到最长,下去采那一株断肠草,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那断肠草的时候,原本结实的绳子却忽然断了。
长歌惊叫一声,身体向着悬崖下急速坠落。
慌乱中他从身上拔出了一把剑,朝着身前的悬崖当中死命的插入,希望可以借此减轻下落的趋势。
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划破了山石,叫他带着一路向下。
不知道向下坠落了多久,长歌余光终于瞥见下方有一片葱茏绿色,看来下方是一片丛林。
长歌弃了手中的剑,朝着那片丛林去了。
他的身体如同断线风筝似的落入了那林间,右颊让树枝划出了一条长长的疤痕,这才有惊无险的掉到了地上。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只觉得脸上传来撕裂痛楚,伸手一摸,伤口竟从嘴边蔓延到了耳根下。
即便他是神医,如此大的伤口,也很难不留下痕迹。
他此番算是毁容了。
只是,到底是谁在他的绳子上动了手脚?
除了那洛离,他再想不出第二个人。
仇绝身上一直余毒未消,是否同仇绝的失忆有关。
继续这样下去,会不会危及到仇绝的性命?
那个洛离到底是何方神圣,他究竟有何目的?
无数个问题从长歌脑中涌出。
他只知道,洛离此人来势汹汹,居心不良,无论如何,都不能叫他危及到仇绝的性命。
长歌强忍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往回走去。
他整整走了一日,才回到了羌国王宫。
才一回去,所有人都被他脸上那道蜿蜒狰狞的疤痕吓到了。今日是仇绝和洛离大婚的第二日,他们正忙着双双宴客,根本无暇顾及长歌。
长歌独自一人回去处理过脸上的伤口,便以面纱遮住了自己的面颊。
入夜后,长歌正在床上休息,忽然门外传来了宫人的通报声,“王后驾到一一”
王后这个称呼刺得长歌心中一痛,但他无暇多想,只能从床上爬起来,忍辱负重道,“参见王后。”
只见洛离身着王后的青色服饰,头上戴着各式各样的珠宝。
—派雍容华贵,珠光宝气,就连鞋上都镶嵌着象牙和宝石。
同憔悴落寞、苍白无助的长歌形成了鲜明对比。
“赶快起来。”
洛离眸中闪过精光,亲自上去把长歌扶了起来。
“听说你今日替王上采药,从悬崖上摔了下去,本宫特地叫人帮你炖了药,你快趁热喝了吧。”
说着,他便亲自端上一碗刺鼻的药汤。